她覺得自個兒還是坐在這裏痛快,雖然身邊有一隻狼,但也好過在裏麵受罪。
流雲駕著車的姿勢在小竹的眼中說不出的利落灑脫,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抿了抿唇,吞吞吐吐的問道:“那個……北城王和小姐是不是以前認識?”
“看來你還不笨。”流雲嬉皮笑臉的說道,小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蘭香,兩人挨得很近,近到他隻需要側過頭,就能夠碰觸到她的臉,時不時從他臉頰上劃過的發絲,帶著一股清香,攪得他心神俱蕩。
小竹咬了咬唇,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差點把流雲的骨頭給酥麻了。
“咳,”他尷尬的咳嗽一聲,皇宮的輪廓已隱隱可見,越靠近午門,道上便不似最初的冷清,不少奢華的馬車層層遞近,噠噠聲合著馬鳴聲聲聲不絕。
儀蓮靠著車廂閉眼小憩,不似別家閨中女兒的緊張,倒多了分坦然。
皇甫傲的視線一直停在儀蓮的身上,時而掃過她的眉峰,時而停在她的朱唇,自個兒偷著樂,他的唇線始終保持著上懸的弧度,緊緊那柔和的曲線,便帶著驚心動魄的美。
儀蓮豁然睜開眼,眼中寒光如炬,直直紮在皇甫傲身上,“你眼睛有問題?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沒見過美女?”
“……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甫傲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君子,說情話都不臉紅的?”儀蓮冷笑了一聲,麵上的不屑毫不掩飾,隻是這樣劇烈的反映,反而是添了幾分欲蓋彌彰。
皇甫傲聳了聳肩,一隻手撐著身下的軟墊,身體朝儀蓮逼近,直到他的唇幾乎都快要觸碰到儀蓮的鼻尖,儀蓮才猛然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脯,整張臉緊繃著,眉梢冷峭,“你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口中之言是實話,就不存在什麼臉紅,儀蓮,你在我心中不是淑女,而是女王,我是你裙擺之下的朝臣,以你馬首為詹。”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曖昧不明的情話,語調格外認真。
儀蓮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她尷尬的移開眼,不願去看他那雙讓她動容的眸子,耳垂微紅,“什麼女王!你也不怕被有心人聽去,參你一本!”
“嗬,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皇甫傲輕笑道,嘴裏吐出的熱氣噴灑在儀蓮敏感的側臉上,惹得她一陣微顫,皇甫傲的視線停止在她粉紅的耳垂上,她不會知道,這一刻惱怒的她,究竟有多美,美得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皇甫傲猛地閉眼,身體朝後倒去,哐的一聲砸在車廂上,巨大的聲響,惹得流雲當即勒緊了韁繩,緊張的挑開簾子,“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儀蓮張了張嘴,隨即樂得眉開眼笑,清脆悅耳的笑聲從唇縫中流露出來,皇甫傲這下尷尬得臉都紅了,他故作鎮定的罷了罷手,“沒事,繼續趕路吧。”
流雲一頭霧水,看了看儀蓮,又看了看不正常的主子,最後了然的笑了一聲,才退出了車廂。
他最後那一眼太過曖昧,惹得儀蓮連連蹙眉,“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儀蓮呐呐的問道,總覺得方才流雲的表情太過詭異。
若讓她知道,方才流雲心中想的是,她被皇甫傲輕薄,出手反擊,被他撞破,皇甫傲才會這般惱怒,不知會不會直接拔刀宰了流雲。
“無須在意。”皇甫傲太了解流雲,僅僅憑著一眼,他就猜到了流雲八成的心思,他心中暗想著回去之後是不是要給流雲加加月俸,嘴裏的話題一轉,正色道:“百花宴的初試是皇嫂的教養嬤嬤負責為你們驗身,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你隻需要走個過場就行,不需要脫衣。”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摸來摸去,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儀蓮瞪大了一眼,詭異的將皇甫傲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一個百花宴需要弄得好像在選秀一樣嗎?還要驗身?除了驗是否是完璧之身,還需要驗什麼?驗驗身材是不是前凸後翹?還是驗驗胸部和臀部是不是豐滿?”儀蓮的話已然不該是閨閣中的女兒該說的,即便是流連青樓的登徒子,也決計說不出來此等傷風敗俗的話。
皇甫傲是羞得臉紅脖子粗,他手臂顫抖地指著儀蓮,嘴唇微張,好似被她怔住。
儀蓮不屑的挑了挑眉,反問道:“難道我說得不對?既然皇室有這等規定,難道還不允許旁人說了?”
“咳,你果然與眾不同。”皇甫傲的話,說得意味不明,聽在儀蓮耳朵裏,倒是反諷的感覺居多,她頓時冷下臉來,竟直接翹起二郎腿,左腿搭在右腿上,隱隱可以看到那咧開的長裙下一雙曲線優美的小腿,直把皇甫傲看愣了眼。
“我隻是說了你們心中明白卻不敢說的東西,驗身?別說你已經打點了,就算你沒打點,我也不會讓別人碰我一根汗毛,你說,皇室裏的公主,挑選駙馬是不是也要給這駙馬驗驗身?”她直白的反問道,對這朝代的迂腐,委實感到不屑,可到底她也隻能入鄉隨俗,頂多也就嘴上諷刺諷刺,倒是沒有做什麼出閣的舉動,不過,這也是在旁人沒有惹怒她的前提之下,若不然,隻怕她定是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