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親了(3 / 3)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算了!”儀蓮被他這話激得惱怒不已,憤憤的嘟嚷一句,她不知道很奇怪嗎?她又不是這裏的人,又沒特意去研究過有關這方麵的東西,隻是這樣的話,她也隻能放在肚子裏自個兒腹誹。

“嗬,好歹也是我的傷心事,你就不能態度更好一些嗎?”皇甫傲搖了搖頭,心中的蒼涼倒是散了不少,或許是因為身邊有了重要的人,所以即使想起那些不願提及的曾經,也能夠有足夠的勇氣麵對吧?

“雙生子,若是龍鳳胎,便是一樁大喜之事,可若同為男,便視為不祥,我和皇兄出生的那日,就那麼巧,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下了整整半月,南方洪水衝破堤壩,淹沒了七個村落,百姓死傷無數,那年,南方幾乎顆粒無收。”這些都是他幼時從宮裏太監的閑談時知道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知道,自己的出生在眾人眼中,是不詳的,是不應該存在的。

儀蓮突然冷笑一聲,不屑的看著靜靜佇立在樹海中的樓宇,透過這突兀的殿宇,她仿佛能看見,多年前的他們,如履薄冰,受人刁難的生活,“什麼不祥,簡直是笑話,天災人禍是必然,你們不過是偶然在那年出生,不過是巧合而已,哼,你們的出生又不是你們可以選擇的,太後懷胎,難道不需要你父皇的配合?若不是他播種選擇的時日不對,你們也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裏出生,說到底,都是一群迂腐的人,還相信什麼雙生子不祥?說不定是當時的皇帝為父不仁,為君殘暴,所以引起了天罰。”

她的話既直白又難聽,甚至可以算得上大逆不道,但傳入皇甫傲耳中,卻比任何妙音都要悅耳。

他怔怔的看著儀蓮那一臉不忿的表情,心中的暖意一點一點蔓延,也許這個世上隻有她,才會這樣大義凜然,用這樣離經叛道的說辭,來安慰他,嘴角極緩的彎起,從心底迸發的喜悅染上眉梢,他轉過身,緊緊的將儀蓮抱在懷中,雙臂纏住她的細腰,力道重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儀蓮冷不防被他的舉動驚住,回過神來,便要掙紮,可她的手剛剛抬起,卻驚覺,他的身體在顫抖!

儀蓮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本是想推開他,可手在半空中卻卸了力道,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他的背,閉著眼,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脯上。

小竹和納蘭木張大了嘴,愕然的看著紅廊上這一幕。

從左側玉欄外折射而入的陽光,溫暖耀眼,一席白衣,一席藍裙,衣擺在空中交纏出優美的弧度,時光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他們身處在橙色的光暈中,美得不似這俗世之人。

“喂,抱夠了吧?”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儀蓮的身體都開始發酸,皇甫傲還沒鬆手,儀蓮眉頭一蹙,不耐的開口。

“嗬,真難得你對我也會有心軟的一天,方才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直接推開我,那樣我就真的裏子麵子都丟完了。”皇甫傲淺笑著鬆開手,退了半步,此時的他,哪裏還有方才的傷感?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儀蓮一聽到他這種挑逗的語氣,就氣得牙癢癢,她是瘋了才會覺得剛才的他讓她心疼,她是吃飽了,才會覺得他可憐,shit!她在心底怒罵了幾句,臉色沉如墨色,眸子裏的冷光化作利刃,唰唰的刺在皇甫傲的身上,隻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大洞。

“我和你開玩笑的,”皇甫傲頓時失笑,他屈指重重在儀蓮的腦門上一彈,疼得她連連冷嘶。

“你做什麼?”她捂著通紅的腦門,磨著牙,惡狠狠的問道,話音剛落,突然,額頭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皇甫傲削尖的下巴在她的瞳孔裏放大,儀蓮呆了呆,傻傻的摸著還留有餘溫的額頭,愣愣的看著已經轉身抬步走下石階的皇甫傲,他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斜長的剪影歪曲的鋪上石階。

一句極淡的話語,隨風傳來:“這是禮物,方才謝謝你了,儀蓮。”

小竹使勁擦著眼睛,呐呐的開口:“親了?”

“親了!”納蘭木重重的點頭,“北城王偷親了師傅。”

“不是我眼花?”方才那一幕,對尚還沒有接觸男女之事的小竹來說,可謂是衝擊力巨大,到現在,她都還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不是,我也看見了,不過親額頭也算是親嗎?我娘小時候時常這麼對我,難道師公對師傅也和我娘對我一樣?”納蘭木奇怪的問道,以她的腦子是理不清楚這些事的。

小竹張了張嘴,也懶得對她解釋,現在她腦子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北城王親了她家小姐!

等到儀蓮回過神來,皇甫傲的身影就隻剩下一個小小的黑點,她臉頰的溫度燙得驚人,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砰地一聲砸向一旁的玉欄,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念到:“皇甫傲!老娘絕對不會放過!”

“完了,北城王徹底把小姐激怒了。”小竹撫額長歎,在心底默默為皇甫傲哀悼。

納蘭木眨巴著眼睛,顯然是不明白,自個兒的師傅究竟為什麼動怒,而她的小竹姐姐又為什麼說北城王把師傅惹怒了。

他們的世界還真是奇怪而又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