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疑雲,重重(1)(1 / 2)

疑雲,重重(1)

第二日,攝政王慕言殊稱病未上早朝。

在右相周誠的主持下,文武百官對近日的諸多事宜進行了討論。龍椅之上,年幼的長寧現在還不能參與議政,晏清歌站在長寧身旁,時不時的為他講解幾句。

長安則在怡和殿後的偏殿坐著,隔著一道牆聽著早朝。

前世她與晏清歌合力輔佐長寧,雖然她是女子,卻是除長寧之外,皇族司徒氏僅存的血脈,長寧如此年幼,她自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那五年時光,她每日麵對的,就是這些朝臣,他們看似一心為國,在國家危急之時,關心的卻永遠是個人的存亡。

正如此刻,即使是攝政王稱病,他們仍是這般河清海晏的模樣,那是因為如今國家無事,千裏江山皆安定。若是在前世,將稱病之人換成她,下朝之後,必定是人心惶惶。

長安的出神被工部侍郎的上奏打斷,這工部侍郎名為趙仕瞻,上奏的是赤水河水患之事,長安聽他說起水患,驀地想起前世,約莫是父皇駕崩半年之後,赤水河也曾發過大水,百姓死傷無數,讓她與小晏傷透了腦筋,而她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工部侍郎,分明不是趙仕瞻,而是慕氏之後——慕子賢。

前世時,長安不曾將慕子賢與其背後的慕氏聯係在一起,慕氏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外戚氏族,三十年前左相慕賾歸隱後,慕氏就再不曾出過什麼大人物,加之十年前慕言殊被“發配南疆”,慕氏唯一冉冉的新星也隕落了,自此之後再沒人將慕氏放在眼裏。

長安她那時智慮不夠純熟,哪裏能想得到,朝野之中零星幾個慕姓之人,竟最終與慕言殊裏應外合,把江山從長寧手中硬生生奪了去。

想到這裏,長安心中一痛,不禁一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一旁的雲止見長安表情不對,問道:

“殿下,可是有什麼問題?”

長安則輕輕按著額心,淡淡說道:“我隻是聽聞水患之事,百姓深陷水火之中,我卻無能為力,心中有些難過。”

這赤水河是北方的一條大河,養育了無數百姓,原本稱得上是一條龍脈,唯獨每年春夏的水患,讓無數人不得不離開家鄉避難。

雲止見長安煩惱的樣子,寬慰她說:

“事在人為,殿下請相信朝中大臣,定能處理好這次水患。”

長安卻沒有答話,隻是沉默。耳畔仍回響著趙仕瞻剛才說的話,心中關於慕氏的疑惑越來越深。

莫非這一世,一切真的並非隻是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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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長安立刻派人將晏清歌請來了雲瀾殿。

晏清歌走進來時眉心微微攢著,顯然也是在想著赤水河的水患。見到長安,麵容微微舒緩了一些,問她:

“這麼急忙的找我過來,是有何事?”

“我有事要問你。”長安頓了一下,又道,“我祖父崇軒帝在位時,有位極其信任的左相,名曰慕賾,你聽說過沒有?”

崇軒帝司徒勍宇,是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左相慕賾為人賢德忠誠,輔佐崇軒帝數年,在他手中,慕氏在朝中的地位,達到了又一個高峰,可約莫三十年前,慕賾突然辭官歸隱,慕氏一族的權勢,也瞬間如同潮水一般退散了。

若非幾年之後,崇軒帝因膝下冷清,將慕賾的一個無名庶孫收為義子,恐怕,世人早已忘記,還有慕賾這號人物。

而那個庶孫,就是當今攝政王,慕言殊。

據說當年慕賾的辭官是因為後宮的一場宮變,而崇軒帝收慕言殊為義子,則是為了安撫慕賾,不過這些如今都已成了後話,再無人能說明。

其中千絲萬縷的聯係,撲朔迷離的舊事,又怎麼是一下子能夠說清的呢?

晏清歌沉思片刻,說道:“自然是記得。慕老爺子一心為國,可稱得上是我們這些小輩的楷模。”

長安聞言沉默了,無法想象這位忠誠老臣,上一世,是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慕言殊率兵北上,攻占上京,手刃國君?

看著長安出神,晏清歌卻微微一笑,打趣她:

“怎麼,還未出嫁,就先打聽起夫家的事了?”

長安哪裏想到這一層關係上來,聽小晏這樣一說,卻也難免臉紅,連忙道:

“我隻是忽然好奇,便問問你,與慕言殊有什麼關係。”

晏清歌維持著臉上淡淡的笑意,對她說:

“慕老爺子三十年前忽然辭官歸隱,據說目前他隱居臨都,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對朝中之事,是再不過問了。”

長安靜靜地聽著,慕賾隱居臨都,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臨都與上京一樣,都是極其繁華的城市,世上有追求的隱士,大多選擇歸隱山林,慕賾最終竟能隱居鬧市之中,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

“那如今朝中,可還有慕氏之人為官?”長安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