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靜了...
靜的有些可怕,靜的,也有些猙獰。
因為隻有血水,滿地的血水。可是有人卻認為這血水,是一種戰利品。
“啊——”
孫彪長長大喊了一句,聲音有些震天震地,但卻沒有人怪責他。
甚至,這一聲嘶吼,似也成了導火索,頓時引爆了站著的、坐著的、或是躺著卻並未睡去的人,心中的那掛炮仗!
一個、兩個...在他身邊狂歡,漸漸的,所以人也、都跟著他一起嘶吼。
......
景墨的耳朵,聽不見。暴喜的呼聲;
景墨的眼睛,看不見。踐踏著血水吧唧吧唧手舞足蹈的寥寥幾十人;
景墨的鼻子,聞不見。血腥的刺鼻味道;
景墨的嘴巴,千斤重。哪怕一絲蠕動,都做不到!
模糊中,好像有一人像自己走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景墨才稍稍感到世界,真實了一些。
“景小兄?景小兄?”
“哎,嚇死我了,我以為景小兄受了傷呢。那我可就真的要自責死了。”謝遜見景墨看向自己,才輕呼一口氣,搖頭笑道。
“死了多少?”
景墨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把濕潤的舌尖,也刺的生疼。
“哈哈!景小兄!這次,多虧了你,不是你,我謝某人,恐怕這輩子也鬥不過這麼個龐然大物呀!”
謝遜一聽此句,還以為景墨也為自己高興呢,便又挑起了心情,再次大呼,“這次的功臣,是景墨!景小兄弟。大家為他歡呼,哈哈哈。”
“我說!”
景墨像一頭受傷的遠古凶獸在咆哮!開口間,他甚至用上了神力!
“死!了!多!少!”
死了多少!
多少...
震耳的回音激蕩在大廳。
半晌後,終於安靜了。
謝遜這才發現景墨情緒有些不對,他緊皺眉頭,想不通本來好好的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怎麼景墨的反應如此強烈。
不過他也沒有深究,咽了一口口水,便咧嘴道,“景小兄。三百零七十七人!”
“而我們的人隻死了二十五個。不過劉黑風和劉黑水手下的一共五百一十二人,全部歸降了!”
這時,那一向沉穩的老六都忍不住跑來,緊握雙拳,道,“是啊!這次多虧了景小兄,要不是你,我們別說這一番逆天的成績,就是借用你那句話!活下來的,恐怕都沒幾個!”
“沒錯。”孫彪也上前作揖,“若不是景小兄你神機妙算,算準了還會有一個二當家的,我們若按前計,真的就栽了。”
“不過,景小兄你能想到以夜鷹大俠就在附近來威逼恐嚇劉黑水,還說之後會得到夜鷹大俠的贈與的寶劍。這才使他背叛親哥哥!這招,真是太妙!”
“老二,這就不對了。”謝遜擺擺手,“這劉黑水本來就是天生反骨,他其實早就看不慣他哥哥了,你沒發現嗎,如若不然,你以為景小兄以一把夜鷹大俠的劍就能驅使他?他這也是在為自己打算。誰肯甘願被壓一頭?俗話說,這一山還不容二虎呢!何況是個同樣狠辣的劉黑水!”
......
“三百零七十七人...”
“而我們的人隻死了二十五人...”
景墨沒有聽他們後麵又說了些什麼,因為他此刻正緩緩走向廳中。
見景墨此舉,謝遜一行也不再聒噪,便都看著他。
隻是此時的景墨表情有些捉摸不透,有些闌珊,不知道所有人都再看著自己,包括已經被謝遜叫回來的謝玉。
景墨直直走向菊的身前,駐足。而竹也在他身邊不遠處。隻是他們胸前都凹下去一個弧度。
景墨就那麼站著,看著他們的,確切的說是看著他們的眼睛,眼睛睜著大大的,其內還帶著不解、和怨恨。
“老大,他二人不是已經死了麼,景小兄那一腳,完全是八層甚至中期的實力。就是我,也未必能躲得過去,何況他二人七層的實力,絕無生還可能啊...”
老二還以為景墨怕他們沒死,想去檢查檢查呢。卻不料,接下來景墨的舉動,卻讓所有男狀訝然,也讓謝玉捂著櫻桃似的小口。
隻見景墨緩緩蹲下身子,顫抖著手將菊的眼皮合住,接著又將竹的眼皮合住。
“這!”孫彪指著景墨,不知所謂。
“是啊,老大、景小兄,這是何意?”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是不解。
其實也難怪他們,因為在這些人眼裏,或是說在這個世界的江湖中人眼裏,打打殺殺,在所難免。而他們又經曆過無數的血腥場麵。殺人不過頭點地,對他們而言,說家常便飯有些牽強,但若說做到古井無波,卻也是貼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