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墨則不同,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這些場麵的見識也僅是在電視上看到過,自然也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真真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頭一遭。
要說十年前的那場打鬥,雖然景烈因此而亡,但卻沒有太過血腥,而景墨也一心充斥著報仇的欲.望,並沒有太多心思感觸這些。
但現在不同,與其說是殺人,不如說是殺戮,屠戮,比較符合。
人頭落地,四肢殘骸,痛呼疾救,血水遍布...
景墨饒是在強大的內心,也不能一下子接受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麵。
就是在上一世,景墨明麵上的身份是名宗師,也隻是偶爾參加比武、切磋,重傷都不曾給予對方,何況殺人;而殺手的身份也僅僅是殺那些惡貫滿盈的暴徒、或是侵害人民、國家的惡人,所以殺他們,景墨心裏並無一絲不安。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如此殘暴的殺過人。
可現在...
背叛、陰謀、手足相殘...都在眼前真實的發生。一切一切,都是人倫失喪與黑暗一麵的完美詮釋。
景墨不知道自己日後行走江湖還會不會碰到這樣的事情或者說還會碰到多少...
搖搖頭,景墨緩緩將滿臉血汙劉黑風將眼睛合住。現在就剩下一隻圓滾腦袋的劉黑水了。
躊躇半晌,景墨知道,自己若不克服這點,以後必然會成為心病,也必然對自己的報仇、甚至日後行走江湖都是一種心理阻撓。
“可是,我真的也要走上這一條路嗎?”
“非得要如此殘忍嗎?”
“難道,這就是江湖嗎!”
景墨揚起腦袋。
“啊——”
一聲渾厚的嗓音,直破天際!景墨刷的一下將那劉黑水的眼睛,瞬間合住!
“謝遜!”
景墨第一次這麼叫他。
“景小兄?”謝遜上前,他突然有些悸動,不知為何。
謝遜順手將那紅明劍遞給景墨,“景小兄,這是你夜鷹大俠的佩劍,現在此還與你!”
景墨沒有客氣,一把接過,而後沙啞著嗓子道,“謝遜,我要你們把劉黑水、劉黑風、以及梅蘭竹菊四人,厚葬!”
說完,景墨便頭也不回的向廳外走去....
“什麼!”孫彪頓時上前,正欲開口,卻被謝遜製止。
“老大!”孫彪輕聲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讓我們厚葬他們?這江湖之中,哪有如此歪理!”
其餘三人也是略有不滿,但奈何這次出力的是景墨。也可以說是景墨一人之手完成的也不為過。
自然,謝遜雖也有些看法,但還是有些猶豫的說了句,“別忘了,我們之前是答應過景墨的,也答應過夜鷹大俠!”
“什麼夜鷹大俠,老大,這小子興許根本不認識什麼夜鷹大俠。那劍也許是用什麼見不得人的詭計得來的。”
“是啊,老大。這次的事情,隻有我們和那景墨知曉。我們何不將...”
那謝遜的心腹雜球比劃了一下脖子。眼神灼灼看著謝遜。
咕咚...
看了看快走出的景墨,謝遜咬著牙。不過半晌,還是呼的出了一口氣。
“雜球,我們做人,不可如此!”
“這次的仇是景墨幫我們報的,若不是他,我們絕無生還的可能。而且我女兒,也在因為景墨,才躲過兩次劫難。更何況,夜鷹大俠始終都是一個隱患,他在賀蘭一天,難保哪一天我們也會是如此結局!”
謝遜眼神飽含莫名神采的看著景墨遠去的背影。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就算打不好關係,也絕不能輕惹...”
其餘人雖然有些不滿,但他們也確實不是心存惡根的匪人,隻是有些氣不過景墨的這種另類做法罷了。
刷——
就在此時,突然從門外飛進一隻羽箭。不偏不倚,插在謝遜腳下。
謝遜打開附在上麵的紙條...半晌後,他更加堅定的立場。大聲道——
“厚葬所有人!”
頓時,這在江湖中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就這麼首次上演。
......
在之後的許多年裏,川銀一窟鬼都始終做到懲強扶弱、除害顏良,在江湖中,都有不小的名氣!
哥四個也都曾問過謝遜,紙條裏寫著什麼,謝遜笑著搖頭,隻說了一句:
因為夜鷹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