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走進店門的時候,早有領坐迎賓小姐過來招呼:“小姐你好,請問幾位?”
“嗯?什麼?”一文沒聽清,反問她。
“請問幾位用餐?”迎賓仍然微笑如初。
“哦,兩位”。
“那請這邊“,迎賓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文跟著她落了坐。服務員遞上酒水單。一文接過本子但沒看,隻說:“先給我一杯水吧”。
“好的,請稍等”。
趁著早到的時間,一文一邊慢慢觀察店裏的環境,一邊平複激動的心情,也能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徐紅說出自己的想法,最好能夠得到他的原諒,解決多年來的症結。
正想著的時候,已經換了便裝地徐紅走了進來,看到她已經到了,就朝她走過來坐在她對麵,服務員遞上本子,徐紅沒拿,直接對她說咖啡謝謝。一文跟著說咖啡,謝謝。
咖啡上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相互打量著對方,象是久別重逢地親人,都在相互找尋彼此熟悉的地方,確認都曾認同位置,好象隻有這樣,才能接得上這分別了的時間意識。
直到兩人的咖啡送來了,兩個人才收回了彼此的目光,又都望著自己眼前的咖啡杯,似乎在想該怎樣開口。
還是一文先開了口,再怎麼說都是她先找的徐紅,再不說她又怕沒有勇氣說出來:“我、又開了一家服裝店,專買童裝的,就在新時代那兒”。
“哦,是嗎?那很好啊!”口氣裏聽不出什麼驚奇,好象這隻是意料中的事一樣。
“那你……還好嗎?”
“嗯,還好,我老婆快生了,就在年底”。
“是嗎!那恭喜你和莉莎姐啦!”這消息倒是一文沒想到的,她也就興奮地祝福他。
“這個……,不是莉莎的孩子”。
“哦,對不起,我還以為……”一文馬上臉紅。
“我也好久沒有莉莎的消息了,自從你走之後,就一直沒見到過她,所以我就跟現在的妻子結婚了。
“她也是那時走的嗎?我真不知道!”
“差不多吧,具體是你先走還是他先走,我也不太清楚”。
“是因為我離開的嗎?”一文不敢看徐紅的臉,低著頭小聲的問。
“大概吧,她也沒說清楚,隻留了張字條給我,就一直沒回來過。
“非常對不起你們”。
“現在說這些幹嘛,都這麼久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那她沒說我轉讓門麵的事?”
“也沒說,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轉走了”。
“轉讓門麵的錢,有部分還是你們兩人的,我卻一直拿著沒給你們”。一文憋了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莉莎她已經拿走了!”
“她沒有,是我拿了”。
“拿就拿吧!那也是你應該拿的吧!”
一文驚訝地抬頭看著徐紅,隻見他依然平靜地用手端著咖啡,一付無所謂的神情看著一文。”想不到他是這樣看待這件困擾她這麼多年的事情,她重重地放在心上的事情,徐紅早就把它放下了,不管他是不知道還是不追究,總之他已經根本不在乎了,倒是自己多慮了。”想到這裏,一文心頭的一件石頭放了下來,整個人好象重生一樣新鮮愉快,她不敢相信事情競然這樣簡單,他一點也不計較自己以前的貪心!這反而讓自己更加理虧。
桂蘭被眼前的一派田園風光完全陶醉,在這裏感覺不到世俗的市儈,這裏沒有偏見的冷眼,一切都是那麼陽光,一切都讓人溫暖,正是這種溫暖的感覺,牽引著她走到了這裏。
一身粗布青衣的桂蘭,洗盡鉛華,素淨清雅,退卻庸脂俗粉的掩飾,依然別有一種讓人動心的純美。脫離了令人傷心的人和事,放晴的心情總能使人看起來精神抖擻。
這種心情讓走在路上的桂蘭總引得旁邊的人投來高興的目光,任人怎麼看也猜不出她是一個被趕出家門,被親人拋棄的女人,看起來她就象一個回家串門,不,應該是回家待產的小媳婦。,而且是一個長得好看標誌的小媳婦,不知誰家的男人,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娶到她這樣的妻子。
一路上都有人朝她微笑點頭打招呼,她也開心地和他們微笑還禮。一路就這樣走進一個不大的小村子裏麵,路的兩旁間錯地坐落著幾間民居,都離得很遠,因為每家門前都有一處很大的地坪,用來晾曬收獲地穀物糧食等等。也是家人朋友乘涼聊天的地方,有收獲得早的農家,已經開始在鋪曬收好的穀子了,還有剛剛收下的人家,正趕著牛車拉回來堆得高高地稻穗,坐在穀堆上趕車的把式大聲幺喝讓人注意避讓。這一切,都讓桂蘭感到無比地溫馨。
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午,桂蘭被正午的陽光曬得臉兒紅撲撲地發燙,正好走到一家還沒收到穀子的人家,從開著的門裏走出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個不大的提藍,麵上用一塊布蓋著什麼,大概是要給正在田裏幹活的親人送午飯去,看見桂蘭停在她家門口,就朝她笑笑,正要走開去,桂蘭趕緊叫住她:“小妹妹,你家裏還有人嗎?我想到你家討口水喝行嗎?”
“行的,我奶奶在家呢,我給你叫去,奶奶、奶奶,有個好看的姐姐要討水喝,你出來看看吧”。
桂蘭隨她走到門口,也不進去,就在門外等著,不一會,就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婦人,對那小女孩說:“你去吧,人我來接待就是了”,就對桂蘭說:“快進來歇歇腳,外麵日頭大的很,快進來,快進來”。
“謝謝老奶奶”。
“別客氣,你先坐,我這就替你端茶過來”,老人一邊用身上的圍布擦拭著雙手,一邊說。看來剛才小女孩手中拿著的飯菜就是她剛剛做好的。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成,哪有讓客人自己動手的道理,你隻管坐著就是了”.
桂蘭隻好聽話乖乖地坐著等。
不一會老奶奶就端了茶壺過來,沏了一杯遞給桂蘭:“渴了吧,這日頭曬的,看把這小臉曬得,象熟了的蘋果一般,哈哈”。
桂蘭用手抹抹臉上細密的汗,也開心地笑了。
“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孤身一人,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桂蘭聽到她這樣問,先是點點頭,繼而又緩緩地搖了搖頭,低下頭不做聲。
那老人也不再問。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陪桂蘭一起喝著。
這時桂蘭的肚子傳出“咕咕“的聲音,把兩人都逗得笑了起來。
“你午飯還沒吃的吧,如果不嫌棄,我剛做了飯,要不你就陪老婦一起吃”。
“那趕情好呀,多謝奶奶啦”。
從來沒有吃過別家飯的桂蘭,不知是真餓還是吃著新鮮,一餐鄉野民居的粗茶淡飯,也讓她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正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送飯的女孩也回來了,有她的加入,桂蘭更是胃口大開,這一餐的飯量,可比往日的大多了。吃得她的肚子鼓起老大老大,差點走不動了。看她吃得地麼高興,祖孫二人也開心得很,小姑娘還要幫她添飯,桂蘭連忙推說再也吃不下啦,她才罷休。
吃飯的時候,桂蘭知道她的父母和爺爺三人都在地裏幹活,現在正是搶收莊稼的時節,農活要從早上一直幹到晚上太陽落山後才能回來休息。所以午飯都由叫阿秀的女兒去送,她奶奶就在家裏做做家務事,等家人回來還得為他們準備晚飯,一天的生活就這樣忙碌地過著。
桂蘭沒幹過農活,說起來就連家務活也沒幹過多少,但她心裏非常想有機會象普通人那樣做做家事,那樣你做一樣,他做一樣的感覺,真有一種親密無間的溫情流趟在身邊。所以她吃完了飯,不顧老奶奶和小孫女的勸阻,執意要和她們一塊收拾碗筷,清理灶台。能享受到片刻地溫馨,是桂蘭求之不得的事。
做完事擦了臉,桂蘭坐在趟在趟椅上休息的老婦身邊,幫自己也順帶幫她扇著蒲扇,聽老奶奶講她丈夫、兒子和一家人的事情,說今年風調雨順,是個大好的收成年,今年應該有不錯的收入了,等賣了穀子水果之後,就可以加蓋一間瓦房了。說著這話,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聽得桂蘭恨不得就是她的女兒,就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那該有多她啊!
“奶奶,我能不能在您家裏多住些日子?”桂蘭忘情地問道。
“你要多住些日子?這是為什麼呀?”老婦聽後停止了搖扇,轉過頭來看著她問。
“我……我是覺得你們就象我的家人一樣,才請求您讓我和你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