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噢……那這槍怎麼來的?專門定做的嗎?”
“對。量身打造。”
“這年頭,什麼地方居然能打這樣的槍?!”
“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多了。”
“哎?”
“反正現在打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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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一會兒,柳磊趕在熄燈前回去了。
這一晚,車隊裏與前幾晚一樣。
站崗的站崗,睡覺的睡覺。
東方魚肚白的時候,夏曉雪便醒了。
露天睡覺就是這樣——光線沒有遮攔,天一亮就知道。
夏曉雪下了車,拎著水壺去河邊刷了牙洗了臉,便回來取了槍,跟哨兵說了一聲,去了車隊後方幾十米外的大橋上。
這個距離在車隊昨晚安頓下來時“例行清理營地四周環境”的範圍內,所以哨兵並沒有攔。
夏曉雪並沒花費體力練槍,隻是耍著槍玩,熟悉槍感。
而後,第一道陽光落上大橋的時候,她望向了東方。
那兒,金烏初升。
隨之升起的,還有哀嚎。
無邊無際的哀嚎。
靈魂的哀嚎。
夏曉雪回頭望向車隊。果不其然,一個個與平常一樣。
沒人聽到。
除了她!
而後車隊發生了小小的騷動。
是幸存者。
他們的帳篷裏亂了。
響起的尖叫還沒落地,站崗的軍人已經急急吹響哨子、同時衝向了出事的帳篷。
睡覺的軍人們也起來了,當即挎槍衝出他們的帳篷。他們沒時間穿迷彩服,大半是迷彩T恤加褲衩,還有赤膊的,甚至赤腳的。不過,形象雖然可笑了點,反應卻極快,而且有條不紊、不驚不慌。
夏曉雪沒再看車隊,她轉回頭望向了河麵。
運氣不錯。
如果碰上了不可靠的同伴,她還不如一個人遊蕩。反正一兩年之內,城市裏食物充足。
至於一兩年之後……
想那麼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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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白鷺翩翩飛過水麵。
又一隻。
前方稍遠,是第三隻、第四隻。
而後橋下掠出了第五隻。它穿過橋洞,乘風滑翔,飛向同伴。
第六隻一直停在水中的竹竿上。那是承包河段的養魚人插入河底、固定魚網的竹竿。
輕風吹過,白鷺的羽梢微揚,水麵上細波粼粼,岸邊的三葉草輕輕搖曳。
夏曉雪拄著長槍,靜靜望著這一幕。
柳磊一邊拉上外套拉鏈一邊小跑趕到夏曉雪這邊,幾乎抓狂:“你還有心看水鳥!沒聽見嗎?”說著跟著望了一眼水上,這一望卻一怔,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很漂亮。”
藍天、大河,白鷺、岸邊草,還有眼前這個女人,讓柳磊感到寧靜。
久違的寧靜。
在過去三周半裏,久違的寧靜。
“我回去能幫上什麼忙?”夏曉雪輕輕一聳肩,攬槍向車隊走去,“這些水鳥麼,它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既然它們還飛得好好兒的,那就說明,屍化還沒擴散到動物身上。”
柳磊一激靈,用力拍了下自個兒額頭:“這事我得去跟陳隊說一聲——城區裏麵有貓狗!那些寵物。現在都成了流浪貓、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