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2 / 2)

幾人轉眸望去,隻見蘇睦揚已被一群鶯鶯燕燕圍在其間,左擁右抱著,滿臉堆笑,風流神情自不必言。細看這群女子,環肥燕瘦、嫣紅碧翠各有各得美,見到蘇睦揚仿佛蜜蜂見到花,追著扯著投懷送抱。蘇睦揚卻是承人之美,來者不拒,浮浪的神情,一如辛悠初見他時的模樣。

遠遠觀望的辛悠,眸色漸漸黯淡下來,張開濃密的羽睫眸中恢複了原本的清冷。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微寒的初秋之夜,辛悠獨自佇立在露台之上,望著夜空中殘缺不圓的孤月。一陣秋風吹過,寂寥的夜風讓她打著冷顫。

那晚是真的動了心,為了他的一句‘不再讓你受傷害’,她的心兒如同被揉皺了的綠波,此起彼伏,漣漪推開心中的鬱積,她願意跟隨他哪怕天涯海角……怎知他仍是初見之時那個浮浪的男子,也許這句話他曾對無數個女子說起,也包括自己……

冰封的心不曾暖熱,誰知天又降下冰雹。也罷,許是自己注定了孤苦,還拉扯著別人做什麼,放下吧。一個心中有恨的人怎可有愛……

正待轉身,隱隱看到花叢之中閃閃發光,走近一瞧,辛悠驚喜的發現原來是‘流螢’。

通體發光的小蟲兒們像是被一種花的香氣所吸引,圍繞在這種花瓣間飛飛停停。辛悠伸手折下一枝,流螢四散逃開,待她停頓下來,那些小蟲兒竟飛上她手中的花瓣,貪婪的吸取著花的香氣。

帶著滿眼笑意,她捉弄般的移了移花枝,豈料,那些流螢也追隨著移向花枝。辛悠驚喜的看著眼前的閃閃亮點,會心一笑,更加肆意了一些,將花枝高高舉起吸引流螢,它們竟蜂擁而至,團團圍住辛悠。

辛悠高興的舉著花枝邁起步子在露台上跑了起來,身後的流螢排成一個長串追趕在她的身後,照亮了她雪白的裙衫,輕薄的紗羅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猶如散落了滿身的星辰,辛悠宛如月中走出的仙子清靈迷幻。

“纖纖——”

辛悠正玩的忘情,突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停了腳步,轉頭見一人身著夜行衣,站在露台下,緩步走來。

辛悠眸中瞳仁微緊,緊張的看著來人。

那人摘下麵遮,原來是‘蘇睦揚’

辛悠本以為自己怦亂的心已被撫平,誰知見到了,心兒還是不自覺的跳快了幾拍。

蘇睦揚走近她,從她手中取下花枝,盯視著她的容顏。

辛悠看著他幽深的眸子,一顆心兒怦怦直跳,不敢在看低垂下眉眼。

蘇睦揚輕歎一聲,溫柔的將花戴在辛悠發間,修長的指拂起她落在鬢邊的青絲,滑過她白皙的麵龐,停頓在她尖小的下巴上。

辛悠不自覺的抬起下巴,望著他,指尖的溫度讓辛悠全身麻麻酥酥的好似醉了,輕闔羽睫,封住眸中的柔情。

“唉!纖纖,如果你不是公主,我也隻是蘇睦揚,你可願與我‘執手偕老’。”

“執手偕老!”辛悠睜大眼眸,望著蘇睦揚,他眸中竟有一絲哀傷,更多的卻是盼望。之前,也許真的會答應他,但日間他那浮浪的樣子,著實有些讓辛悠退怯。

她要的愛情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也許自己自私霸道了一些,可小時候見父母如此鶼鰈情深,情比金堅的篤定讓辛悠從此認定,愛一個人就應該是‘得一良人,白首不離’。

然而,她要的蘇睦揚能給嗎?他身邊永遠圍著一群紅顏麗姝,他也從不拒絕……

辛悠緩緩搖搖頭。

“唉……有些人注定了孤獨一生。”蘇睦揚低垂著頭,神色失望落寞,轉身離去。

辛悠望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影,“孤獨一生!”他的心中也滿含孤寂嗎?有絲辛酸、落寞滑過她的心房。看著他漸漸消逝的背影,忽覺不忍讓他失望傷心,因為自己的心也會同他一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