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別人來不也一樣?哪有不見錢眼開的?”
諶媯燕想了想,接下說,“這又是另一個問題,搞掉她,起碼能解眼下之急,26號姓曾的就拉不走那四棵十八米高的塔鬆了。”
我想了想,“恐怕夠嗆,因為花相容給嚴律己吹上了。”
“她給他幹什麼?”
“吹上,吹上你不懂啊?”
諶媯燕搖了搖頭,“不懂,你解釋一下。”
這怎麼解釋?我就用時下解釋這件事所使用的簡易的詞說,“‘吹上’,就是口□。”
諶媯燕的臉騰地紅了,她異樣地看我一眼,她的眼光一閃,我讀懂她眼光的意思了。
有幾層,一是,我借由子跟她耍流氓、挑逗她;二是我胡編亂造,信口開河;三是這類事我根本看不到,我在這兒瞎編;四,我說謊;五,我不實在;六,由此說明我這人靠不住;七,我犯了神經病;八,我病的不輕;九,但我不怕你,別看咱倆孤男寡女,夜半同處一室,你也不敢把我怎樣,我不懼你;十……
她這麼對待我,我真急了,我抓住她的手腕子,“真的,就在昨天夜裏,我真魂出竅了,我附在花相容的左前襟的商標上,親眼看到他抓住她的頭發,讓她給他吹上的,今天傍晚我去修車廠之前實際上先去了嚴律己家,花相容也去了,我推了她一把,他接住了她,返過來他就把她……她那個啥……他……”
我寫在紙上,你一定知道誰是誰,是男的他還是女的她,但我對諶媯燕敘述的時候,她顯然被我他她他的搞糊塗了。
倪亞說,“讓你這頓ta搞的,我都轉向。”
我扭過頭去,訓斥倪亞,“你一邊去!這兒哪有你啥事兒?哪涼快到哪兒呆著去!”
諶媯燕貼過來,哄我,“幹紅,你別火兒,男人應該沉穩,哪能動不動就發火呢?”
她說著,用另一隻手來撫我的背,我感到她五個指身一節骨一節骨地宕砥著我的脊骨,我感到舒適至極。
我想她得讓我給她解釋“真魂出竅”是怎麼回事。要解釋這件事,比解釋我怎麼認識的嚴律己,嚴律己怎麼怕我三分更難,更加不堪。
我真魂出竅是花相容給搞的,接著是戚麗嫣。她再說她不懂,我就用最為簡單的詞語解釋,如果她還是不懂的話,我就隻好做比成樣了,她沒準成為讓我真魂出竅的第三人呢!
以前我非常恐懼真魂出竅,出了竅之後,仙仙悠悠的,可以探聽到肉身無法探知的東西,但進入真魂出竅的過程,實在是太不堪了,比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堪忍受。
可是,我倒希望諶媯燕讓我真魂出竅,就是再苦再難,我也能咬牙挺住。
我是個悲情人物,話說回來了,頂天立地的英雄,誰人不是悲從中來,掩麵飲泣?
想到這裏,我也不顧廉恥了,一頭紮進她的懷裏,嚶嚶地哭了起來。
諶媯燕身子一抖,錯動一下身子,把她的胸從我的臉上扭了下來——你說咋就那麼寸?
我一頭紮進去,臉正好紮在她那個地方。天地良心,我絕不是故意的,頭往下壓的時候,我隻判定一下方向而已,不過——我相信,她也會認為,我就看那麼一眼,判定那麼準?
那是用心瞄:三點成一線,都瞄不那麼正好的,完全是無意識的。
她扭開身子,還繼續撫摩我的脊骨,我還抓住她那隻手腕子。
諶媯燕沒有問我什麼叫真魂出竅。我聽到她的心跳逐漸平靜了下來,她深思熟慮的樣子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來,我們就得想法兒打入敵人內部,了解敵情,抓住證據,然後我們控告她,才能斬斷她伸向綠色森林的魔掌。”
——這隻是我的理解,她的原話不是這樣的。
我問她,“具體怎麼辦?你就下達命令吧,我絕不辜負黨的希望,堅決完成任務!”
“好。幹紅!”
“到!”
“明天你上班!”
“是……我不上班幹啥去,再不上班,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