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保險有好戲看。嚴律己不能滿足於一味地吹,還能不能搞點新奇的玩意兒?
年輕人對這方麵的好奇心無法遏止。
於是我對戚麗嫣說,“從現在開始,你聽我的口令。”
戚麗嫣說,“以前也聽你的口令啊!”
“別強嘴!貼著人行道向南走!”
“是,向南走。”
走一會兒,那邊越來越暗了,怎麼回事?原來,挨排的路燈都壞了。
戚麗嫣小聲說,“小哥,咱們回去吧,我有點害怕……”
“你害什麼怕?有小哥在,誰敢把你咋樣?!”
戚麗嫣聽我這麼一說,有膽氣了,大跨著步子往南直走下去。
到這條路盡頭往西拐,就是電大那條路。這條路上的單位都沒有圍牆,就連柵欄也很少,都是榆樹毛子牆——就是一米五六高的小榆樹,密密匝匝地長著,沒牆勝似牆。
一堵牆,或者一道鐵柵欄,人們或可攀登上去,可是這密密匝匝的樹牆,誰從那裏穿過呢?
還真有!戚麗嫣拐過彎兒走不遠,就從那樹牆裏鑽出兩個小子,有一個上來,一把攔著脖子就摟住了戚麗嫣。
戚麗嫣被這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對那兩個小子說,“兩個小牧童,我小哥在我耳朵裏呢,一會兒,他別變出來,嚇你們一跳!”
兩個小夥子一怔——這女的怎麼回事?怎麼說這麼不著天不著地的話?
摟著戚麗嫣的那個小子就有點怯了,放鬆了胳膊。我抓住這個時機,從戚麗嫣的耳朵裏,一躍跳到那小子的肩上,又一下子跳到他的耳朵裏,大聲喊著,“哥們兒,去‘搭聯’她!我不會管的!”
那小子一驚,捂著耳朵問,“你說啥?”
我說,“大馬牙,好吃不好拿。”說完,我串著他的手指縫跳到戚麗嫣的肩上,因為我知道,接下去,這兩個小混蛋保證被嚇得撒鴨子就跑,但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小子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脖子向上梗梗兩下子,抽了,抽得口吐白沫子。
這裏雖然路燈不亮,但遠處還有路燈的光亮投過來,還能看清戚麗嫣腳下的那個熊孩子。
我心裏想,怎麼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有癲癇抽風病,還出來劫道?現在,這個行當的職業素質太差了!
我在戚麗嫣的耳朵裏問她,“你還領他去醫院呀?”
戚麗嫣說,“美的他!誰管!”
“不管,你還不快走!”
“嗯哪。”戚麗嫣說著繞開這兩個小劫匪,繼續往西走。
我看不到身後那兩個小兔崽子在幹什麼,就從戚麗嫣的耳廓裏跳到她的肩上,向後看去,見另一個小子蹲下身去,擔驚受怕地觀察他的“小哥們兒”,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心裏想,看你們今後還敢不敢出來劫道了!沒準一動上這個心思,就得抽起來——做下病了。
我又回到了戚麗嫣的耳廓裏,繼續指揮著她往嚴律己家走。
越往那邊走越亮堂,沒有了壞路燈的現象。
走到嚴律己家的大門口,我命令戚麗嫣停下,讓她找個樹毛子隱身的地方等著我,我進這屋裏有點事。
戚麗嫣問我,“哥,那你啥時候出來呀?”
我說,“一會兒。我不在你耳朵裏說走,你就得一直等著我——你還害怕呀?”
戚麗嫣說,“這明晃晃的,害啥怕?再說,一會兒我藏在樹毛子裏,別人在明處,我在暗處,隻有我嚇唬別人的份兒。”
我再三囑咐她,“你也別嚇唬別人,咱是一頭好母牛,哪能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你就在這等我,我不回來,你千萬不能走,你要走了,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戚麗嫣哭聲地說,“哥,你可得回來呀!”
我說,“放心,我一定回來,隻要你等著我。”
“哥,我一定等著你,就是等一宿,等到天亮了,我也等你!”
“好好,你現在就去那樹毛子隱藏起來吧,我好知道你藏在哪兒,出來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