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還得加錢唄？”
吊死鬼慌忙說，“那倒不用！咱們啥都依照《消費法》，甲方的責任就是甲方的責任，乙方的責任就是乙方的責任，我打官司起訴，我起加工單位，加工單位起電業局，也起不到你的身上。”
那就好，不是又想訛我，確實有情況。
可是，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個小時回來，是半夜十二點，維修一會兒是十二點半，他們再旋一個小時，打磨拋光半小時，到給他們送來，他們安也得安半個多小時，現在四點來鍾太陽就出來了，也回不去了。
我想了又想，跟小波說，“小波，看來咱回去是不可能了，來回油錢就不少，咱倆到我家去吧。”
小波興奮，拍手跳腳地說，“好啊！我真想看看你家啥樣！二爸說好幾回領我家去，到死，他也沒領我去，這回好了！”
我憂鬱一下，說，“不過……你出來一趟。”
我和小波就從壽材店走了出來，小波貼著我，神秘兮兮地問，“不過什麼？”
我和她坐在車裏，平穩了一下自己，說，“我家現在住著一個不大好的人。”我敲敲頭，繼續說，“她說什麼，做什麼，你都別當回事兒。”
“神經病啊，比你都嚴重？”小波口無遮攔，一臉驚愕地問我。
這話讓我怎麼說呢？我想想隻好說，“她比我嚴重，我是‘間歇性’的，她是‘全天候’的，並且一門心思就想著那點兒事。”
“女神經？”
小波總結的這個詞相當準確。我沒查過，不過，經小波這麼一說，我想“女神經”具備神經病的一切特征。
小波接著問我，“我明白了，哥，你怎麼讓這樣一個人住進你家？”
我一聳肩，“沒辦法，她丈夫死了，她公公也死了，她把她家房子也燒了，沒地方住了。”
“哥，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想著，斟酌著如何跟她講。
小波說，“哥，你別遮遮掩掩，磕磕絆絆的，咋回事兒就是咋回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嗎？”
我說，“那倒沒有，她原來認識你二爸。”
小波盯住我，“現在又跟你了？”
我說，“不……算吧。我們倆雖然那個……但是……我並不想。可是，她有病……”
小波非常大度地說，“嗨呀！哥，你別跟我吞吞吐吐的，你說吧，現在有個女神經住在你家，咱倆還得去，要我怎麼做？是不是妨礙你們倆，還是阻止女神經的職業病？”
我一聽，心裏一亮，“當然是後者，可是，你能做到嗎？”
小波說，“當然，你瞧好吧。”
一這麼說定，我就鬆了口氣，掏出手機，先打給諶叔，說明我和小波今晚不回去了，回我家住。然後又打給戚麗嫣。
戚麗嫣接到我的電話，興奮異常，“小牧童，你想起我來了？”
旁邊的小波一撇嘴，“大灰狼啊，誰叫你小牧童啊？”
戚麗嫣那邊立刻啞然失語。
我說，“一個朋友，她隻是說著玩呢。一會兒，我和我妹回家去住，你沒休息吧？”
戚麗嫣急忙說，“沒有沒有，我等著你們，你們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們擀麵條？”
“不必了，我們吃過了，馬上就回去。”說完，我就把電話關掉了，開著車往我家走。
我家離早市很近，拐兩個彎兒就到了。隨著臨近家裏，我越來越擔心小波能否搞成“區域拒止”呢？
對方可是個神經病，經常“抵近偵察”啊！小波有那個本事嗎？
我們到了家，按響樓門的對講機，我心突突地跳。
對講機裏傳來了戚麗嫣的聲音，“哥，是你嗎？”
我說是。樓門啪的一聲打開了。走進樓裏，小波一跺腳，把樓廊內的燈跺亮了，她回頭瞅著我問，“女神經的歲數沒有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