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沐錄們吃完了，又去站在它們原有的崗位上，無聲無息，恪盡職守。
嚴律己和兩個孿生女也站在陽台上，看我擺布匈沐錄們。我向他們搖搖手，祝他們生活愉快，身體健康，永遠年輕，麵對老槍。
我看到小波和幹麗卿在東邊的岔道口上，不再往這邊走了。我把五合新往護園河邊領的時候，她倆就站在那裏往這邊望。
什旦吃完，她們倆還在那兒站著，我向嚴律己招一下手，“二爸，我過那邊去了。”
嚴律己用手背一挑一挑的，好象沒多少力氣似的。我心想，你以為你和花相容時，可以單挑大戰，可這次卻遇到了瞎導演調教過的兩員戰將，你如何吃得消？
幹麗卿講話了，你認命吧！
我走到幹麗卿和小波跟前，我問她們倆，“你們在這裏傻站著，怎麼不過去？”
幹麗卿看一眼小波，那意思是小波不讓過去，可是說出來卻是，“我們感到這的風景好，觀觀景。”
我指了指小波，意思是她多事！
小波說，“我咋啦？”
幹麗卿環摟著小波，轉過身去，說，“別理他！”
嗬！幹麗卿能整，挺會哄人！我們就溜溜達達往東邊走，走到五號樓前，看那幾個姑娘們也已起床，在陽台上刷牙、梳頭，我下意識用舌頭舔一下牙麵，感到牙垢很厚，就忍不住地說，“我得回去刷牙！”
幹麗卿雖然半摟著小波在前邊走，注意力卻在身後的我，聽我這麼一說，轉過身來問，“你說啥？”
我說，“大馬牙，好吃不好拿。”
我走了，我聽到幹麗卿咯咯地笑，看來她也會這句話。就聽她和小波說：你哥在學校怎麼怎麼著。
我是有良好生活習慣的人，比方說刷牙。可能哪一天晚上有啥事，被我忘了——象昨天——第二天一早我是一定想得到的，否則就感到牙麵厚厚的特別不舒服。
走到我們住的三號崗，我就覺得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哪裏不對勁兒，還說不清，感到我們屋裏有人。
我吃驚不小，我影著自己的身子，悄悄地摸了上去，摘下神刀，分出門鑰匙，冷不丁地把門打開了，見白玉玉驚異地拿著一把槍對準我。
我愣愣地瞪著她，“是你？”
白玉玉一看是我，急忙把槍收了起來，“幹紅，你怎麼回來了?”
我看她手裏倒拎著槍，她抬一下胳膊看了一眼，說，“是你的槍，是真槍，不是仿造的，77製式的，發射64式7.62毫米手槍彈。我呢，實際是個槍械愛好者，咱們國家不允許私人持有槍支，可是我把槍藏在電腦裏行吧？”
她這話一下子我沒懂，要把槍藏在電腦裏，得是那種笨電腦，現在都用筆記本式的電腦，屏幕加機身才那麼薄，你怎麼藏一支槍？後來才醒悟到，她是收藏槍的圖片。
我知道有這樣的人，電視上動不動就出現這樣的人，對坦克、戰鬥機，甚至航空母艦，談起來，娓娓不絕，他不是軍人，也不是軍事院校的教授，就是普通老百姓，你說，他能收藏坦克、戰鬥機？更不用說航空母艦了。可他就懂，就收藏。
我又用舌尖撫一下牙麵，厚重得難耐。急忙走進衛生間，擠好牙膏，刷起牙來。
白玉玉斜依在衛生間的門口，一隻小臂靠在門框上，頭窩在小臂裏，另一隻手象剛才那麼倒拎著槍，看著衛生間裏洗漱台鏡子裏的我，“早上忘刷牙了？”
我烏突突地應著她。她說，“有的時候，我也是。但是意識到自己早上沒刷牙，立刻就覺得有很厚的牙垢，然後就厚得受不了了，象舌尖都數不出單個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