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啊？”段招娣買菜回來，隻見門口站了幾個人在聽屋裏麵的叫聲。
尚未來到門前，就能聽到房間裏麵的慘叫聲。
“這裏麵的男的在鬼叫鬼叫的，也不知搞什麼。”好事者笑著讓開門口。
段招娣也確實聽到了裏麵的慘叫聲，但這聲音有點像自己的丈夫，又有點不像……丈夫段封侯的聲音不會那麼沙啞難聽。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哇！我沒有良心！”
裏麵的男子喊個不停，仿佛在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楚。
段招娣心中大急，莫非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她慌忙從門口看熱鬧的幾人間穿過，
打開門，隻見一個男人仰身躺在地上，口中哇哇大叫著，雙手雙腳亂動，仍在拚命抗拒著身上什麼東西似的。
“咋了？！咋了？！”段招娣嚇得丟下菜籃子，連門也沒空關，立刻撲在丈夫身上。
“哇！啊~~~！我沒有良心啊！真的沒有良心！”段封侯繼續掙紮了良久，才在老婆來到身邊的安撫下漸漸停了下來。
隻見他整個人滿身大汗，胸口衣裳似乎被自己撕扯得亂七八糟，狼狽不堪地在地上大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呼呼巨喘。
“你到底咋了啊？！別嚇我啊！”段招娣生怕自己丈夫真的是發了精神病，一顆心完全懸在了嗓子眼。
其實就算丈夫說自己沒有事，沒有法精神病，她也難以相信了，隻是這是人習慣的希望寄托的潛意識，期待自己關心的人能夠自己一個好的回答。
“呼、呼、呼……”段封侯在段招娣的攙扶下直起半個身子，粗重地喘著氣。勉強定了定神，看了看雖然外衫褶皺淩亂但並沒有傷痕的胸前發了會兒楞，又向四周警惕萬分地張望半天。
狼呢？剛才把自己胸口撕裂，在裏麵不斷尋找[良心]的那頭巨狼呢？怎麼一有人出現，它就消失了？
難道是幻覺？為何會有這麼真實的幻覺？或者，幻覺都是如此真實的？
巨狼的血盆大口、鋒利的獠牙、腥臭的氣息和剛才胸口被撕裂的痛楚仿佛還在，那令人神經崩斷的巨大痛楚就像是一場噩夢剛剛侵襲了頭腦。
段封侯在地上驚魂未定，如果沒有段招娣的攙扶，半坐著的他會立刻無力地癱在地上。
“你找什麼啊？”段招娣眼淚掉了出來。如果這家裏唯一的男人發了精神病，對於她來說不異於天塌了一般。
段封侯仍癱坐地上良久爬不起來。剛才的那場幻覺般的噩夢實在太可怕了，足以令他精神崩潰，聽到妻子的問話，下意識地仍忐忑地梗著嗓子回答：“狼！狼！剛才有一頭狼！它把我的胸口都撕裂了！不斷在裏麵咬著！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都探頭探腦看著這個小平房房間裏的一對夫妻。
有人歎息：“真的是瘋子啊？”
“不會吧？平時看著挺好的啊。”有人在附近住，彼此還算臉熟。
“他說胸口痛？會不會使心髒病啊？”
“心髒病會鬼叫什麼狼？”
“哈哈！你看他褲子！”
“哇哈哈哈，尿褲子了。絕對是精神病，生活不能自理。”
“小聲點！你不怕瘋子殺人？！”
聽到這句，最貼近門口的幾個人嚇得退了一步，見房間裏那個瘋男人沒有大的舉動，便又湊了過來。
低低的議論聲紛雜，段封侯夫妻雖然聽不太清楚，但大致還是可以知道圍觀人都在指指點點說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