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招娣覺得丟臉，連忙想把自己丈夫強攙起來。但段封侯雙腿發軟，渾身無力，就像是喝醉酒的醉鬼似的，這樣的大男人身軀之重怎麼能扶得起來？
“良心……良心……”段封侯突然喃喃自語，像想起什麼似的，雙目放光地望著自己的電腦。
“你自己站起來啊！”段招娣努力拉扯著丈夫。
距剛才的恐怖已過了很長時間，段封侯的神誌漸漸清晰，人開始冷靜下來。老婆在旁邊不斷催促，令他注意到門口站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段封侯努力從地上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但發覺雙股間有些涼涼的，剛才失禁的液體造成的濕痕已經更明顯了。
“快關門！”段封侯低叫一聲往床上一倒。
段招娣見自己丈夫還知道羞恥，反而大感高興。連忙哄了哄外麵圍觀的人，把門緊緊關上。
“你別走！千萬別走！”段封侯聽到門響，心神大大不寧的他一時間誤以為老婆要走。
“說啥呢，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會走。”段招娣馬上從門口回來，又拿出衣物準備讓自己的丈夫換上。
“……”把妻子遞過來的衣物用力撥開，躺在床上的段封侯大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剛才恐怖的景象還在眼前不斷重複。
“……”看段封侯完全沒有換衣服的打算，段招娣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但想想又沒有敢遞過去，怕他想起尿褲子的窘態。但人已經丟盡了，怎麼掩飾也沒有用。
“不喝！”段封侯注意到老婆的動作，低聲斥道。
“好，好，不喝。”段招娣把杯子放下，坐在椅子上，突然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段封侯怒道：“婦道人家！就知道哭！”
“咋了？嗚嗚，我哭還不行嗎？”段招娣抹著眼淚，越哭越傷心：“好好地在家鄉種地有啥的？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好好幹活也就算了，你非要賺那些昧心錢！賺錢再多有什麼用，人發瘋了什麼都完了！”
“你才瘋了呢！”段封侯忽地從床上做起來。
“沒瘋你剛才鬧啥啊？你看外麵那麼多人，都在看你笑話！這人丟的……”
“閉嘴！”段封侯被說得火起。
段招娣也不再說話，坐在那裏擦眼抹淚的，嗚嗚聲不斷。若不是怕哭聲傳出去太過丟人，隻怕會大嚎起來。
“……”段封侯坐在床邊夢不吭聲，捂著腦袋想著到底為什麼自己會產生幻覺，是什麼導致那頭巨狼會找上自己。
良心……良心……良心……良心……這個詞猶如沉重的鐵錘不斷在他腦中錘擊。
有兩種觀念不斷在他腦內打轉。
多少年的社會經驗告訴他：我這種沒有學曆沒有關係的人，要賺錢哪裏那麼容易？人的良心值多少錢！昧著良心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兒時的教育、父母的教導卻在提醒著他：人的良心最重要！人沒有良心，何異於行屍走肉！
沒有錢……吃苦受窮！老婆都可能和人跑了！
昧著良心做惡事……報應！報應！要遭報應！
報應這種事本屬虛無縹緲，但當它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邊時，該怎麼做？
到底什麼才是對的啊？！
沒有錢和沒有良心……哪個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