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遠原隻是逗逗她,再不想,她竟然會真的同意了!
當下怔了怔後,緊接著問道:“你真的同意?”
“我為什麼要不同意呢?”風清宛斂了臉上打趣的笑,目光清澈的看了他,輕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裏來,但是,你和他不同!”
裴修遠的心裏有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歡喜,似乎是一棵小芽自石底縫裏生出,緩緩的想要頂過那塊巨石,麵對初升的朝陽。
“你真的覺得我不同?”
風清宛點了點頭。
裴修遠心底的喜悅又多了幾分,他忽的便道:“那麼……你願不願意……”
“嗯?”風清宛疑惑的看向他。
裴修遠便又有了幾分猶疑。
“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留下來。”話落,裴修遠便目光灼灼的盯了風清宛看。
“留下來?”
“是的。”
風清宛先是怔了怔,稍傾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後,微微的垂了眼瞼,掩盡眸中因為錯愕而失措的神色。
良久!
“不,我不能。”
那抹來不及長大的種子瞬間便蔫了。
裴修遠想要笑一笑,說聲“這樣啊,沒關係”。可是,扯了嘴角,才發現臉上僵硬的很,而喉嚨也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不能啊……”他扯了抹極難看的笑,輕聲道:“沒關係,那就按你的意思來吧。”
風清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她有心想說幾句話,卻深知,眼下,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
屋子裏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屋外,已經響起了更鼓聲,裴修遠動了動,麻了的腳。站起身,對風清宛道:“不早了,睡吧。”
“嗯。”風清宛起身,喊了荔枝進來鋪床。
裴修遠則走到窗前看著遠方的漆黑的夜,默然無語。
風清宛看著他精壯的背影,良久歎了口氣。
有些事,或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起了變化,隻是這變化終究不是她想要的。鑽進烘得熱乎乎的被窩裏,風清宛腦海裏想起的卻是兩人初見時的情形,唇角嚼了抹笑,緩緩的閉上眼。
太尉府最終沒有請風清宛入府,而尚書府也在三日後,放出風清宛病了的消息。
時間一晃便是小半個月過去了。
這日在家“養病”的風清宛終於得到了舅舅李得寶攜大兒李盛,進京的消息。與此同時,京都柳家長年臥病在床的大少爺,柳凡書竟然傳出休妻的消息。
一時間陸家,柳家鬧得人仰馬翻!
這個時候的裴修遠卻是陪著坐在火爐邊的風清宛說著閑話,突的問了句,“柳家的事是怎麼回事?”
風清宛抬頭看向裴修遠,輕聲笑道:“什麼怎麼回事?”
裴修遠目光微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道:“原本久病不起的柳凡書,突的便換了常年替他看診的大夫,換了個大夫後又做出要體妻的事,你敢說這跟你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