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與悲戚在輪回中難以釋懷,亦在滋生。漫天飛舞的雪花即使不會被這怨恨的鮮血浸染,它的漂浮輾轉帶著憂愁,融化成水即將洗涮仇恨……此時是誰在道盡深情?是誰脫離苦海?……誰又欲死還休……欲罷不能……
滄州城內,北麵的棧橋上突然驚現一道神色的極光,周圍的生靈霎時間紛紛散去,河麵的水光激流濺起,隻見一層隱約浮現的薄霧彌漫於天。
帶著被詛咒的怨念,他的魂魄曆經重重,終於落入一具新的軀體,隻是……為何會在水裏?
大冬天的,還真夠冷的。
身體有些僵硬了,他用內力將體內的寒氣逼出,隻見河岸邊上,一群人圍在一起,正中間有一位母親摟著年幼的孩子,孩子滿身是水,看起來有些虛弱。
原來這副身體的主人是落水而亡,隻為了救那個孩子。
身體在瞬間之內飛出河麵,澹台羽澈在水中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容顏,竟然與輪回前有幾分相像。當務之急便是弄清自己現在的身份,好為今後做打算。
“二公子,您有沒有受傷?河裏這麼冷,可真是急死我了!”在他沉思間,岸邊一位隨從模樣的少年,向他這裏飛奔而來,仔細將他打量一番,確定沒事以後才放下心來。
“你是……”
“公子,你不是失憶了吧?怎麼連小武也不認得了!”
失憶?這倒是個好辦法。
“小武……我剛從水裏起身,頭還有些痛,以往的事有些記不得了……”
“啊?不是吧!公子。都怪你非要去救那個孩子,自己的身體向來很虛弱,要是你有什麼事,老夫人還有小姐該怎辦啊!”
不用說,他口裏所說之人,定是他現在的親人。
“小武,先告訴我……我的名字。”
“蘇羽澈,您是陵州城太守的二公子。”
還好,名字未曾改變。
衣衫都濕透了,小武帶他回到之前所住的客棧,他本是奉父親之命,來滄州處理事務,卻難料到出了這樣的意外。一件件退去了外衣,小武本來想要伺候主子更衣,卻被他支走。他一人站在屋外靜候,有些納悶……公子又不是女子,以往都是自己伺候的,怎麼失憶以後這麼別扭了?難不成還怕自己偷窺他不成。可是一想到他家公子的絕色容貌,口水在不經意間流出……
“小武,進來一下。”屋內有了動靜,也許是換好了衣服。他接到命令後破門而入,一刻也不耽擱。
“公子?叫我何事?”
“這是什麼東西……”隻見眼前的男子從身上取下一見東西,呈現在小武麵前。
“撥浪鼓啊。”
…………
隨之而來的是無聲沉默。黑線遍布他的全身上下,不是吧,難道自己有這樣的癖好?堂堂一個男子,居然身上藏有這樣的東西。
小武看出了他的無奈,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
“公子,這不是買給你的,是你專門買給楚衣小姐的,您不記得走之前,她還吵著找你要嗎?”
“楚衣小姐?她是……”
“是您的女兒,您這都給忘了啊!”
…………
“女兒……我的?”他難以置信,曾經的雲海上仙,從未與女子有過越舉的接觸,可是現在,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是您的,沒有錯。”
“我已經成親了嗎?”
“恩,隻是……就在夫人生下下姐不久後,便患病離世了,都已經過了十四年。”
他有些慶幸,不用再去麵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等等,他剛才說十四年……這具身體怎麼看也不到三十歲,難道是……
“公子啊,你一定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生下楚衣小姐的,你那年才剛滿……”
“小武……現在什麼時辰了?”他即刻轉移了話題。
“天已經黑了啊,公子,今晚您還有事要做嗎?”
“那你便回房去休息,我有些累了。”
“好的公子……您早些休息吧,明早我們就回陵州城。”
小武離去後,屋內安靜了許多。
他拿起手裏的小玩意看了看,心思早已飛到雲外……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十四歲了還喜歡撥浪鼓……以往,他沒有親人在身邊,此時上天又重新給了他,父親母親還有孩子,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