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垂頭應命道:“是。”便躬身退下了。
待何公公離開後,雲落影坐回鳳榻,滿臉凝重地望著跪在殿中默不作聲的林月皎。半晌,突然開口對碧妝怒聲斥責道:“大膽宮女,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竟然背著主子自作主張,來人,把這宮女拖出去砍了!”
一聽此話,碧妝頓時沒了主意,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鬆軟在地,她瞪大了眼睛張望著鳳榻上的雲落影,雲落影怒視著她。
即有侍衛自殿外進來,他們架起癱軟的碧妝,“母後!”林月皎突然往前跪了一步,替碧妝爭辯道:“是兒臣指使碧妝這麼做的!要罰您就罰我吧!”
“自然也應當罰你。”雲落影鐵麵無情地說道:“自己的宮女視人命如兒戲,做出這種事情,最少也該治你個管教不嚴。”
“不,不是的。”林月皎說道:“碧妝會做出這種事,從頭到尾都是因為受了兒臣的指使,兒臣才是罪魁禍首。”說罷,林月皎叩在地上,等待雲落影的裁決。
雲落影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階下的林月皎,她本想替林月皎開脫罪責,豈料她竟然一個勁地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大殿裏皆是證人,現在就是想替她開脫都難。這時,碧妝連磕了幾個響頭後跪直了身子,倔強地說道:“太後娘娘,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與我們娘娘無關。請太後降罪。”她方才磕頭太過用力,竟將頭也磕破了,血順著她的鼻梁淌落下來,將她視死如歸的神情完整地劃分成兩個部分。
正在這時,殿外有太監高聲傳道:“皇上駕到!”餘音未落,鍾離瑞泉口中喚著“末兒”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進到殿中,竟視殿中所有人如無物,徑自往內宮裏闖,雲落影從鳳榻上凜然站起,喝道:“站住!”
鍾離瑞泉驀地站住腳步,回過身來。不等雲落影說第二句話,鍾離瑞泉反身走到林月皎身邊,低垂著眼簾看著林月皎,冷聲問道:“就是你指使宮女將末兒關到冰庫裏的?”
碧妝撲跪到鍾離瑞泉的腳邊,哭泣著抱著鍾離瑞泉的腳,說道:“不是的皇上,不是的,都是奴婢自作主張,這件事是奴婢一人所為,與我們娘娘無關,皇上要罰就罰奴婢吧。”
鍾離瑞泉抬腳踹開碧妝,他斥責著碧妝,眼睛卻看向林月皎:“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如果不是背後有人撐腰,怎麼敢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說,是誰指使你做的?隻要你說了,朕就從輕發落你。”鍾離瑞泉心中除了有對這些傷害鍾離槿末的人的憤怒與憎恨,還有另一些打算,他的後宮裏有鍾離槿末就夠了,不如就趁此機會將林月皎從他的身邊逐離吧。
碧妝從遠處一步步又爬回到鍾離瑞泉的腳邊,叩在地上哽咽道:“皇上,這件事真的隻是奴婢一人所為。”
“哼。”鍾離瑞泉冷笑道:“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你別怕,說出來,朕替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