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怎麼就來到哈赤大營中做客呢？
倆個粗魯的士兵將我們五花大綁，像包袱一樣把我們扔到地上。我“誒呦”一聲，聽到上座有人開口：“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我脫口罵道：“傻子悅乎。”
手被阿城捏住，轉頭看他，他皺眉頭，示意我毋輕舉妄動。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敵軍，不是在將軍府；對方是敵人，不是阿城。
“哈哈哈哈……”上座那位輕狂地笑出聲，我忍住翻白眼的行徑，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一眼萬年，周身的事物仿佛都在逝去，眼中隻留下他一個。
你有看過峽穀中的飛花嗎？你有看過玉泉上的彩虹嗎？你有看過被朝霞貫徹後的天空嗎？那樣的美，美到隻有一瞬間，卻能夠讓你永生難忘。
緞帶長發，偏偏有幾縷貼在臉龐；琉璃色彩，硬是不及他眼中情意；輕薄朱唇，未啟也能聽到他的一喟一歎；流連美景，比往日也要豔上幾分。這樣美的男人……果然便是哈赤的傳奇人物，顏眷卿。
顏眷卿，一半的漢人血統，卻能在哈赤部落——重視傳統信仰血統的地方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並且建立王朝，自封為王。
本次出征的重點討伐對象，就是他！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淡定，強迫自己的小心髒正常跳動。然後……偷偷抬起眼角，再瞄瞄他，好美，好美……
可惜我早變成人身，要不然、我在心裏再次描繪他的美貌。
一旁的阿城看見我這慫樣，一臉炭黑色。
“有趣，真是有趣。”美人逼格很高地鼓掌，“告訴孤，你們是何人？”
我很慶幸，阿城沒有穿戎裝，但也很驚訝於他沒有穿戎裝，我隻能說，心思縝密。
我眼睛骨碌骨碌轉個不停，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我連個屁都放不出。
略微著急地看向阿城，阿城淡然一笑：“股筆拉塞出啊拉馬朵庫覅湖北@！￥@！……”
我一臉深沉，專注聆聽。
顏眷卿從笑臉慢慢轉為平靜的一麵，然後又詭異地一笑，開口：“搜孤唯有路撒拉不拉為坎布拉塞納多啦……”
我點頭，專注聆聽。
阿城：“庫你啊搜啦……”
顏眷卿：“哈藥阿你掃啦……”
阿城：“￥￥%……￥”
顏眷卿：“&%！……*……”
一盞茶過去了……
我眯上眼睛。
一炷香過去了……
我睜開眼睛，然後打了個嗬欠。
——
魚肚白出來了……
阿城俯首，行著哈赤之禮，認真道：“定不辱使命。”
顏眷卿點頭，揮揮手：“來人，帶我們的貴客去最尊貴的地方休息。”
最後是以阿城背著我到最尊貴的地方休息而謝幕的。
——
事後，我很好奇他們說了什麼。
阿城淡淡說：“我告訴他我是孤城老人的關門弟子。”
我歪頭，沒有抓住重點，而是問他：“你不會是孤城老人的孫子吧，他叫孤城，你叫阿城。”
阿城笑笑：“當然不是，孤城老人就像他的別號一樣，終生孤寂，空守一城，又怎會娶妻生子？”
我不解：“可你是他的關門弟子。”
阿城搖頭：“我並不是，隻是跟哈赤王如此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