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點頭,道:“正是,哥哥有何高見?”
劉複世認真地打量楊庸,忽而點頭,忽而搖頭,嘖嘖一歎,說道:“長了一張俊臉,隻是麵色蠟黃,似是久病未愈,看似弱不禁風...”說了一半,劉複世“哎呀”一聲,忽然對這劉光世附耳說道:“難不成賢弟你也有斷袖之癖?”
旁人沒聽真切,楊庸卻聽了個一字不落,心裏不由問候了一遍劉複世。劉光世的臉色從紅轉白,從白轉青,竟是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劉複世自顧自地繼續打量楊庸,像是在品評一件玩物。楊庸被看得極不自在,開口說道:“大人!”
劉光世總算回過神來,“哥哥!此人是我在山中狩獵時遇到的猛士。心思縝密,智勇雙全,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他?”劉複世“哈哈”大笑,連王淵,張俊都忍俊不禁,張俊笑道:“就這樣的身子骨?鬥殺大蟲?莫不是一隻發了春的母大蟲?”
“諸位大人!”楊庸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小可自是不能鬥殺大蟲,昨日是恩相救了小可的性命,小可無以為報,願替恩相排憂解難,唯此耳!”
“讀書人?”劉複世來了興趣。
“讀過幾本,但不精熟!”楊庸心裏突了一下,此刻問他讀的什麼書,怕是都說不全。
劉複世顯然也不是個文人墨客,把楊庸的回答當成了謙虛,於是沉吟了一會,便開口問道:“可讀過兵書?”
楊庸進過軍事院校,兵書從來都是他的最愛,“讀書人,自然通讀百家!”
“讀過什麼兵書?”
“《武經七書》均有涉獵!”
“好!”劉複世是將門世家,最喜歡的就是紙上談兵:“夫魚食其餌,乃牽於緡,人食其祿,乃服於君。”
楊庸連想都沒想,便答:“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拔。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此為:欲將取之,必先予之。”
劉複世問:“兵不雜則不利,長兵以衛,短兵以守。”
楊庸答:“太長則難犯,太短則不及。太輕則銳,銳則易亂。太重則鈍,鈍則不濟。此為:取長補短,短長相濟!”
劉複世問:“萬乘農戰,千乘救守,百乘事養。農戰不外索權,救守不外索助,事養不外索資。”
楊庸答:“夫出不足戰,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者,所以給戰守也。萬乘無千乘之助,必有百乘之市。此為:休養生息,以市養戰!”
劉複世急了:“將有五善四欲。”
“五善者,所謂善知敵之形勢,善知進退之道,善知國之虛實,善知天時人事,善知山川險阻。四欲者,所謂戰欲奇,謀欲密,眾欲靜,心欲一。”楊庸答完,加了一句:“這不是《武經七書》,這是《將苑》。”
“好一個均有涉獵!”劉複四陣完敗,王淵站了起來:“可惜,兵書是死的,仗是活的!”
“小可省得!”楊庸拱手作揖,“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王知寨是行伍專家,小可隻是死讀書的一介窮酸!”
王淵擺資曆,被打趴下。他本是個不善口舌之辯之人,楊庸這句話,對他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悶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