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身高體型倒正常,穿著文臣服飾,非常妥帖,女帝鬆了口氣。
再一看臉,心髒差點狂跳出口腔!女帝忍不住終於喜形於色眉開眼笑,心裏開始乖乖寶貝兒地亂呼起來。
這男子五官皮膚沒得挑,且不說臉長得玉質金相,關鍵那通身的氣質,直如雨打碧荷,霧薄孤山,一身區區七品官服卻不亢不卑,不張不狂,站在屋裏說不出的奪目,令人不敢直視,震得女帝腦袋裏嗡嗡直響。
不由盯著這人看了一遍又一遍,渾身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手抖眼花。
眾人等了許久,卻見女帝盯著那人出神,黃衣內侍隻得輕咳一聲。
女帝尷尬萬分連忙低下頭,假裝看看剛生下來的娃,心裏卻在猥瑣地大呼小叫:“很好!騷年你姓甚名誰來自何方?你必須就是娃兒爸啊……嘻!”
想著想著就要喜滋滋地張口。
——等等,他叫甚?
女帝又抬頭看了看兩個文弱武將,記憶裏下意識浮現出對方的名字,可是盯著美貌的七品文臣,打破腦袋也想不起他名字,不禁有點失望。
兩人見女帝盯著自己,仗著以前受寵,以為又可以為所欲為,不由心裏雀躍起來,還沒等女帝發話就搔首弄姿盈盈巧笑道:“嚶嚀……陛下,下旨吧。”
女帝聽到這矯揉造作的聲音,十分厭惡,直想攆人出去。
想不起文臣名字就算了,幹脆抬手指著他道:“記下來,他是皇嗣父君。”
兩文弱武將大吃一驚,又要開口,女帝果斷揮揮手,心裏不斷鼓動著自己擺出霸氣四溢的神態,鎮定自若道:“退下。”
眼睛依然盯著美貌文臣。
豈知,誰也沒有退下。
女帝不由暗暗心虛:“不管用啊?”
她底氣不足地看看周圍,隻見文弱武將其中一個帶著一身重鎧,“咚”地就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哀求道:“陛下以前對臣說過的那些話,難道陛下全忘了?臣求陛下……”
旁邊的黃衣內侍臉又變白了,心道:“這位主子啊,過去你都僭越幾回了,這出口的旨意還能改?”
女帝苦於不知怎麼把這矯揉的哥倆打發出去,看了看黃衣內侍,猶猶豫豫道:“咳,那個……抗旨不遵,如何處罰?”
黃衣內侍聽這口氣,說得“抗旨”這麼重,認為女帝頗有些震怒,忙不迭地跪下道:“輕則貶謫,重則當斬。萬望陛下息怒,保重鳳體為要!”
話音剛落,那文弱武將臉色白得沒有人色,女帝自己也嚇了一跳,心中悄聲道:“太牛逼了,好歹受了那麼多年教育,殺人這種事還是有點那啥……哎,可姐們兒是現在是皇帝啊,是暴君!該殺就殺,入鄉隨俗吧,別孬……”
想到此處,果斷道:“那就,咳咳,貶為從八品軍曹參軍事。”
真孬,還是沒殺。
女帝篩了一遍“前任”零零碎碎的記憶,找出這個小官名,說完之後又很懊惱地發現,還有正九品從九品的參軍呢,卻不能改口了。
新任從八品參軍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周圍眾人心中咋舌,都認為女帝確確實實地震怒了,竟將從前盛寵六宮的內臣說貶就貶,滿殿噤若寒蟬。
女帝倒沒注意眾人臉色,隻是後悔剛才貶謫得不到位,便指著另外一位淚光點點的文弱武將道:“嗯……你就貶為正九品軍曹參軍事。”
這下另一個也慌了,兩人倒地一起哭得肝腸寸斷。
女帝轉過頭來,眼睛像餓虎時刻準備撲食一樣打量著美貌文臣。
見他謝完恩也沒多餘表示,依然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哎喲,怎麼看怎麼順眼,女帝心裏不由喜滋滋地想:這就是可以任我蹂躪的人吧?嘿嘿嘿嘿……
依依不舍地目送美貌文臣退下,寢殿內隻剩黃衣內監和大宮女,女帝躺在鳳塌上,眼神直愣愣地盯著穹頂。
——四個大宮女是心腹,是可以信任的,女帝不斷翻著“前任”記憶。還有四個心腹小太監,名字記起來了,但是長相不太分得清,估計是以前從沒正眼看過人家。
哎,要在這破床上躺一個月。女帝心裏默默想著,果斷抓緊時間熟悉熟悉新環境新任務。
上輩子的日子,就當是莊周夢蝶吧。
“小張子。”女帝突然脫口而出。
黃衣內監上前道:“陛下,張玉在前殿伺候著八位內閣大人,可是要召他過來?”
女帝心道:果然喊錯了,再試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