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恍若隔世(1 / 3)

正月前後,新年的熱鬧氣氛暫時衝淡了戰爭的陰雲,雖然女真族有自己的曆法,但元朝以來逐漸習慣了隨漢族習俗過春節,百姓們也都以喜悅的心情期盼新年的來到。而在此期間,近衛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烏爾托首領家宴的請帖發完沒有?”“那邊第一小隊快去檢查煙火!”“報告!南麵集市發生擁擠,有人受傷!”“快,喊大夫!”“副隊長集合開會!”

從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開始,喧鬧的場麵幾乎沒有停止過,烏爾托也隻有每天夜晚回到別院,才能和月姬一起享受難得的清靜。但月姬自從那天出遠門回來,說話愈來愈少,多數時間隻是冷漠地做著副隊的工作,卻還是以冒名的身份為敵國做事,這令烏爾托覺得於心不忍。幾次問她緣由,月姬都閉緊一張嘴,什麼也不肯說。

“為什麼你越來越沉默了呢?”烏爾托直視著月姬的眼睛,依舊美麗卻空洞無神。“以前你說過我們是敵人,敵人最了解自己,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

烏爾托仰麵靠在椅背上,雙手抱住頭,“你在想……‘啊,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喜歡烏爾托了,但是如果他不喜歡我怎麼辦?那我就活不下去了,要去自殺啊!’”

“我先殺了你!”月姬瞪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終於肯說話了?”烏爾托擺了個優雅的姿勢,嚴肅地問月姬道:“你說,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朋友?夥伴?搭檔?還是……”

“我們什麼都不是。”月姬冷冷地打斷他。

“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為什麼怕連累我?”

“我什麼時候……”

烏爾托捕捉到月姬眼中一閃而逝的猶豫,“我說對了是不是?和那個叫久美子的女奴隸有關?”

“你怎麼知道她的?!”月姬猛然拍桌而起,恐懼、焦慮、憂患全部湧上麵頰,形成極怪異的神色,呼吸也變得紊亂,劇烈喘息著。

烏爾托表情很自然,仿佛早就預料到月姬不會矢口否定這件事,淡淡地說:“你們在房間裏用東瀛文交談時,我無意中聽到的,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東瀛文。你和你師父他們聯係上了?”

“是。”月姬像是被審問的犯人,很幹脆的肯定道。既然他什麼都知道了,再編謊話豈不是不打自招?

“他們想讓你成為首領和我身邊的眼線,為他們提供情報?”

“是。”

“他們想說服女真援助東瀛,把你留在這裏作內應?”

“是。”

“當他們確定女真沒有威脅之後就命你殺了我或者首領?”

“不,不是這樣的!”月姬不知道烏爾托為什麼要這樣說,跳起來向後退了一大步,驚恐地望著他。

烏爾托笑起來:“我當然知道不是這樣,故意逗你的。你殺不了我,更殺不了他。你殺不了我是因為我比你強得多,而你殺不了他是因為我還活著。”

“但是……”

“但是,你殺不了我並不是因為你打不過我,而是你不想殺我,你不忍心,甚至用沉默來盡量減少可能造成的情報泄漏。因為我們現在所談論的話題可能正被某位‘梁上君子’偷聽。”烏爾托抬頭望了望屋頂厚實的橫梁,都是由五十年以上樹齡的樺木製成,散發著自然的清香。

房瓦上麵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烏爾托無視月姬不斷滲出的冷汗,繼續說道:“也許你接受了挑起部落內訌的命令,以減弱女真族的實力。你無法拒絕,但你在拖延,拖延到一個不得不為卻又無力再為的時刻,對嗎?”

月姬笑了,笑得十分勉強,笑得快要哭出來。“為什麼你總是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呢?‘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難道我們注定勢不兩立嗎?”

“不,你錯了。世上還有另一種人,他們比敵人更了解對方。”烏爾托慢慢向前逼近,月姬一步步後移,最後背靠上了土坯的牆壁,退無可退,隻得與烏爾托對視著,看進那雙深邃的幾乎要將人吸入的黑色瞳孔。

“我們不是敵人。”烏爾托的臉頰貼近了月姬耳畔,磁性的聲音仿佛富有魔力一般,奪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令人迷醉的氣息直入心脾,觸電一樣的感覺溢滿全身。

他在她耳邊低喃道:“我們是……戀人。”

月姬未等反駁,顫抖的嘴唇已被一張溫熱濕潤的口俘獲,細軟的舌尖輕柔的勾勒著她那漂亮的唇型。月姬甫一掙紮,靈巧的舌尖趁機鑽進那道香甜的縫隙,放肆地吸吮起來,熱烈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