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倘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段小字,是在作完畫畫縫上去的,隻是這縫上去的人手藝高超,看不出來罷了。
落顏兮我看了看這被她壓在箱子底下,寫在江南絲綢上的亂七八糟的畫,當場給撕了個粉碎。
有個卵用!
然後又默默地把碎片都撿起來,放進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小盒子,然後上鎖。
她走出了那個常年都不點燈的房間,看著染成血紅的天空,撐開了傘紙傘,離開了千歲。
雨打落了滿地的梨花,它們靜靜地躺在地上,腐爛在那泥土中,望著那個永遠遙不可及的身影。
錚錚的古琴聲在那雨中回響著,卻在無人欣賞。
叁
無瞳最早不叫無瞳,她以前的名字有很多,但她都不記得啦,無瞳是她用過最久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重視的名字——畢竟她所有房產證上寫的都是這個名字。
無瞳是個賣燈籠的,當然,也不全賣燈籠,偶爾也賣賣佛珠啊,紙錢啊什麼的,大多都不是什麼吉利的,所以買的人也就很少,因為知道的人很少。
無瞳做燈籠是有年頭的,她做的燈籠都很精致,燈籠上的花鳥魚蟲也如真的一般——畫的人更是美如幻象,隻是此人比較懶啊,一個月都不一定會做一盞燈籠,所以找她做燈籠,都隻好提前個幾年預定啦,否則等你死了再定,隻怕是這無良老板會隻拿錢不辦事。
否則哪來“慈不領兵,義不從商”這一說。
然而請不要以為這貨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此人乃青春靚麗活潑可愛聰明伶俐(以上內容請勿全信)的小蘿莉。
隻是那青春靚麗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小蘿莉,此時正以一個無·傷·大·雅的姿勢坐在羅漢床上,旁邊還站著一個麵容雖算不上絕世,卻也是清秀的女子——隻可惜沒有胸。
無瞳懷中抱著一根木頭,另一手握著刻刀,小心翼翼的刻著花紋。
“曄,”無瞳對女子說,“光線太暗啦,再多燃些光。”
那個被叫做曄的女子微微欠身,轉過身,手中幻出了火焰,火焰朝那黑暗的周圍飛去,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光亮。曄又幻化出了兩個燭台,擺在離無瞳不遠的地方,然後小心的點上火,驅走黑暗。
當光充斥在她周圍時,你便會發現,四周放著大大小小不同樣式燈籠和燭台,它們都被點亮,放出柔和的光,但四周,卻仍然是一片黑暗。
似乎會吞噬盡一切光芒,卻又像,隻要劃亮一根火柴,就可以照亮。
看不見盡頭的房間內,隻有無瞳和曄,所有的擺設,不過是成千成百的燈籠和燭台,和一張羅漢床,即便周圍滿是光亮,也驅不走心中的孤寂。
“曄,”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有新人要來了,隨我出去看看吧。”
曄微微欠身,身子漸漸化作了碎片,最後變成了一個小紙人,紙人上邊寫著一個“曄”字。
無瞳起身將小紙人收好,然後走向那個像是漂浮在半空的門,她伸手推開門,門外,是一片荒涼,她抬腳跨出,卻又有些猶豫不決,但最終下定了決心。
門,被輕輕合上,裏邊的燈籠也瞬間暗下,再次被那四周蠢蠢欲動的黑暗吞沒。
無瞳手中提著夾紗燈,逐漸遠去。
------題外話------
有點少啊,請務必用月票砸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