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楚離囚從昏迷中醒來時,天還是暗著的,隻是已經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緋色,很是詭異。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衣服,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仍在之前自己被黑淵吞沒的地方,隻是沒有落顏兮,也沒有那個抱著自己對她說別怕的男人,隻有來來往往的人海。
似乎那隻是一場夢。
隻是她身邊有一攤烏黑血跡,還有一把……懸在她頭頂的青傘,似乎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唯一的奇怪之處,大概就是她昏迷在路邊,為什麼這些來往走過的人似乎都沒看見,但卻都會避開,就像……就像這裏是一根柱子,一塊石頭,你不會多看一眼,卻會自覺避開。
楚離囚伸手想握住傘柄,青傘像是有意識一般,漸漸下降,落在她手中,竹子做的傘骨握在手中卻如溫潤的玉一般。
她看看天——雨似乎已經停了,她考慮著要不要把傘收起來,卻又想起了落顏兮的囑咐——不管發生什麼,都別把傘收起來。於是她還是決定繼續撐著,畢竟……落顏兮不會還她。
她撐著青傘,走在這古怪的古街上,行人來往,都繞開了她。
“這是奇怪啊。”她一邊走著,一邊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麵前,從那草垛上拔下一根糖葫蘆,掏出荷包裏的錢,正要遞給他,卻身旁的一個包裹得異常嚴實的女人也掏出了錢,遞給小販,取了一根糖葫蘆,因為伸手的動作,女人的手臂露出來了一截,但露出的不是的皮膚,而是眼睛,很多眼睛,有幾隻眼睛似乎是看到了楚離囚一般,朝她眨了眨,女人迅速拉了拉袖子,還狠狠拍了拍那些眼睛,然後快步離開,但那女人還是往楚離囚那個方向看了看,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楚離囚不由得抖了抖
那女人掏出來的是……冥幣!還有手臂上的眼睛?!那是……百目鬼?!
糖葫蘆掉在了地上,糖衣碎了一地。
小販似乎才看見掉在地上的糖葫蘆,看了看草垛,露出了同樣的疑惑,然後揮了揮手,地上的糖葫蘆變成了眼珠子——一穿插在枯樹枝上的眼珠子。
楚離囚不由幹嘔起來。
剛才自己還準備買來吃……好惡心!我要投訴這個世界的終端!(所以怪我嘍)
楚離囚幾乎是以非一般的鹿的速度跑路的。
畢竟……在看到百目鬼的那一刻,她便清楚地意識到……這裏不是古街……這是……百鬼夜行啊!
貳
妖界有不少老建築,古街是最典型的一個,而還有一座更老的,就在……妖界的某個地方。
其實入口很好找,一下讓我們來看一下這個簡潔明了傻逼要死的地圖:
泛黃了的印花綢子上用墨筆歪七扭八的畫著一些線條,最下方是一個圈,裏麵畫了一隻狐狸,往上是歪歪扭扭的一個線條,然後是一個黑圈圈——塗得很黑的那種,再然後又是線條,不過這次有很多。但基本都被畫上了叉叉,隻有一條特意還用朱砂描了一遍的線,線的盡頭就是一棵歪脖子樹——這是唯一畫的形象的,歪脖子樹旁邊有一個三角形,下麵是一個圓(誤)然後旁邊寫著與著一整幅畫都格格不入的清秀的金文——遺光。
整幅地圖的最下邊一角,寫著一行小字:樓迦65年,商末,於鹿台作,贈故人……無瞳。
(本文大部分年號與曆史無關)
這一段小字中間有一大片被劃掉了,看不清了,隻能看出作圖的時間與地點還有作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