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冷笑,抬指遙點,沉雲立即以魔頭為中心旋轉起來,魔頭腳下大地也開始反向旋轉,天地已化巨磨。再看那魔頭,早沒了先前的囂張,他驚恐萬分,轉身欲逃。聖人冷哼一聲,就見天地大磨猛然一合,……”
說書人唾沫橫飛,宏亮的聲音可將茶樓的房頂掀開。
聖人是人族的守護,而且又是在聖人腳下聆聽他的傳奇,堂中眾人心馳神往,到了精彩處,他們一起鼓掌叫好,茶樓熱鬧非凡。
茶樓的二樓,沿著回廊被隔出了一間間精美別致的包間,說書人的聲音雖然還是會從門縫擠入,卻不再那麼的震耳了。
餘成將酒杯放回桌上,向對麵的圓臉中年人問道:“我從山上下來不容易,找我何事?”
圓臉中年人叫蔣萬成,他與餘成相識已經有些年頭了,這間茶樓是他們的常聚之地。
聽餘成問起正事,蔣萬成壓低嗓門說道:“你是知道的,我在聖教管理‘洗髓丹’的賬目。這幾日,我查看前些年其他人經手的賬目,發現了一些蹊蹺。”
洗髓丹雖是人人想得之物,卻和自己的事沒多大關聯了,餘成不想節外生枝,他皺眉說道:“再等一年,我們就大功告成了,無需再理會這些事非。”
二人雖然相識多年,但蔣萬成並不知道餘成在山上的目的,而他當年來聖城,就是為了與餘成配合監控聖教洗髓丹的使用,另外就是幫餘成傳遞消息。
蔣萬成想到五年前,餘成得到當年洗髓丹的領用清單時,他欣喜若狂,但此後數年,餘成對洗髓丹就漠不關心了。而餘成需要傳遞的消息並不多,這些年下來,蔣萬成隻是幫他送過一封信而已,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所以蔣萬成自覺這些年沒做什麼事,這讓他頗有些鬱鬱不得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聖教使用洗髓丹的漏洞,餘成又是這般說詞,蔣萬成有些鬱悶了。
見蔣萬成麵露不快,餘成微微一笑,蔣萬成的心思他自然知道,起身將蔣萬成的酒杯斟滿後說道:“你說來聽聽吧。”
蔣萬成又有些不滿地瞧了眼餘成,餘成言語間的敷衍他還是聽得出來的,不過蔣萬成還是說道:“聖人每年會煉製百十來枚洗髓丹,每枚丹都會編號,聖使在領取時進行登記,賜丹完成再回來消賬。賜丹的同時聖人還會賜福,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從中謀取私利,就算能瞞得過教中,也一定瞞不過聖人。”
餘成點了點頭,聖教對洗髓丹管理之嚴格,他早已聽蔣萬成說過。
蔣萬成繼續說道:“但我翻看以前的賬目,卻發現有九枚洗髓丹領取後就一直沒有消賬。”
餘成想了想說道:“也許是聖使未歸,又或是一時疏忽沒來消賬。就像你說的,想要無聲無息地貪汙洗髓丹,除非他能瞞過聖人,我看你還是不要想多了。”
蔣萬成反問:“如果這些丹領取了十多年久,領丹之人還是教中的馬護法呢?”
餘成的臉色有些凝重了,大陸上有資格接受聖人賜丹的,隻有那些修行到了禦魂境的修者,以及對聖教有大功勞的人員才能有此福緣。想那洗髓丹雖不能增加魂力,但其中蘊含天地規則,可助修者感悟天地規則,增加晉入融魂境的機率;而普通人用了,雖不能對修魂有所幫助,卻可讓人神清氣爽、才思敏捷。
所以世人皆將洗髓丹視若珍瑰,能得此福緣者自然鳳毛麟角。賜丹自然是件極為重要的事,但這也無需聖教三大護法之一的馬護法親自賜丹,並且這些年也沒聽說馬護法外出賜過丹。
餘成問道:“這具體是哪一年的事?”
“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餘成皺眉想了想,應該和自己的事沒什麼關聯,但聖教為何要無聲無息地動用這批丹呢,餘成不得其解。
餘成又問:“你發現後,可曾向其他人提及?”
“洗髓丹賬目不清,我可吃罪不起,發現後就向掌教報告了。”
“他怎麼說?”
“說來也怪,洗髓丹短了九顆,這可是捅破天的事,掌教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知道了,要我不要再管,”蔣萬成滿臉的疑惑,繼續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將丹給私分了?”
餘成想了想說:“如若是這樣,當然最好!”
見餘成並不關心這些丹的下落,蔣萬成有些失落地歎氣道:“蔣某與餘兄相識也有些年頭了,餘兄忍辱負重呆在山上,想必是有大圖謀的,前些年餘兄很是看重洗髓丹,想來所圖之事必和這丹有些關聯吧?”
餘成沒有回答蔣萬成,他將目光移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