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浩暗自捉摸自己怎麼變成“色鬼”的時候,就聽院中馬嫣然哥哥一聲慘叫,又聽馬嫣然說道:“你再瞎說,等爺爺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原來院長沒有院中,這讓林浩定下心來,看在馬嫣然的麵子上,林浩也不想和她哥哥計較。林浩來到涼亭中的石凳上坐下,而院中恢複了平靜,林浩靜靜地看著日月爭輝,靜等著院長的歸來。
渾圓的落日將雲海點燃,漫天烈焰似將焚盡世間萬物;斜月漸睜,月下白雲隨風流逝,讓世間繁華浮現,悄來的夜色讓烈焰墮入大地,濺起星星點點。
日落月升,月隱日現,周而複始,這是天地間不斷上演著的輪回。
“既有‘天圓地方’,何來‘日月輪回’?”
靜坐良久,林浩心有感觸,歎道。
“你既已見輪回,天地又該如何?”
身後突然有人在問,林浩回過頭去,見院長正站在自己身後,正望著“日月”問著自己。
林浩忙站起身來,院長來到亭中坐下,不再望“日月”,而是看著林浩繼續問:“該如何?”
《聖史》開篇就是“天圓地方”,這在林浩六歲時就曾學過。
但林浩是見過世界全貌的人,所以他才會有見日月輪回偶發感慨,不想卻被院長聽到了。
林浩想了想後說道:“我年幼時,曾見玩伴將心愛玩具不慎掉入湖中,當時天色已晚,她娘親說等明日天亮後再派人下湖去尋,但她卻啼哭不已,說玩具在湖中跑了怎麼辦?眾人皆笑,說玩具無腿,豈能自個跑了,並且湖水不流,從什麼地方落下去的,自然可以從什麼地方撈起來。”
院長初時皺著眉頭在聽,聽到後麵,他的眼中越來越亮。
林浩扭頭再看日月,繼續道:“日落之處,為何不是日升之地?月升之地,為何不是月落之處?這讓小子百思不得其解。”
院長問道:“依你之見,該是如何?”
林浩沉默了下來。
天地是何樣?
林浩是知道答案的,記憶中,這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與更久以前記憶中的那顆星球不同,它隻有一塊大陸,周圍都是海洋,當時大陸的上空還被鉛雲覆蓋著……
林浩望向幽月,眼中有著一絲疑惑,多年前的疑問又浮上了心頭,他向著幽月暗問道:“你能造月,想來也是在高外看過的,但你為何還要說‘天圓地方’呢?”
見林浩沉默了下來,院長歎了口氣,心想這小子能想到這些,也是難能可貴了,自己怎麼還在奢想他會有答案呢。
院長暗嘲著自己,正準備起身領林浩進院,突聽林浩說道:“院長!林浩有一個困惑,想請院長解惑。”
院長點頭道:“我若知,自然幫你解。”
“林浩年幼時,曾聽人說起過修行常識,說到融魂境修者,那人是一臉的敬仰,他說融魂境修者已知天地規則,並可以魂禦天地規則。”
林浩所說的,不僅是世間修者皆知的事,就是世人也略知一二,這讓院長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院長大人也是融魂境的修者。”
林浩又說了一個世人皆知的事實,這讓院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不是林浩對馬家有恩,院長怕是會立即拋袖而去。
院長的不悅落在了林浩眼中,林浩微微一笑後說道:“聖人雲‘天圓地方’,異教卻說‘地圓’,腳下大地究竟是圓,是方,這本應是天地間最基本的規則,院長既為融魂境的強者,自然應該知道方圓,還請院長教我。”
言罷,林浩長躬。
此時,院長心中唯有長歎,“此子若能修魂,他日必是登絕頂之人!”
院長初見林浩,並讓他上山,所圖不過是為了報林浩的送信之恩。而剛才見林浩觀景自歎,卻是無意中觸動了院長的心事,所以院長才會和他聊這些。
不想此子卻是心思縝密,能見常人所不能見,再想到林浩不能修魂,院長暗歎:“造化弄人!”
但院長不知的是,林浩其實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林浩,你可知我為何會成為太嶽書院的院長?”院長沒有解林浩的惑,他反問著。
院長的這個問題確實有些難答,院長這種高人本應隱身雲深處,世人隻能聞其名,難見其人的,但院長卻拋頭露麵做了書院的院長,這確實讓人難以回答。
這個問題不是林浩能想明白的,所以他搖了搖頭。
院長歎了口氣說道:“當年老夫沉迷於山林,後來遇到一位前輩,他對我說世間真假難辯,作為當世強者不應偏安一隅。我說獨木難支,前輩又問我是如何能知真假的,我說是因為我強。前輩最後問,為何不能讓世人都變強,讓他們自己去辯真假呢?所以我就成了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