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遠站在階前，目送院長登上馬車。
馬車並沒啟動，車簾一掀，院長的手伸了出來，指了指馬蹄處的青石磚，馬車這才飛馳而去。
林明遠瞳仁微縮，暗道：“院長這是要告訴我，已經死了一個，他不想再見到更多的了。”
沉默片刻，林明遠轉身上塔，並吩咐道：“傳常啟凱！”
……
得到傳喚的常啟凱，匆匆趕到林明遠的麵前，而林明遠正在書桌後提筆寫著什麼。
常啟凱問道：“大人，傳小的來，有何吩咐？”
林明遠抬起頭說道：“搜查異教徒的事，你暫時放在一邊，我有一樁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辦。”
“大人請吩咐！”
“你去查查這幾日院長進城都去過哪些地方？”
“查院長？”
常啟凱滿臉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林巡查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常啟凱忙問道：“難道院長與異教有瓜葛？”
林明遠歎氣說道：“但願沒有吧！”
這讓常啟凱徹底地蒙了，若是讓常啟凱選帝都中誰不是異教徒，他心目中隻有三個人選，除了林大人和院長，剩下的那個就是他自己了。此時聽林大人說院長可能是異教徒，如何能不讓他心驚呢？
見常啟凱一臉的茫然，林明遠說道：“你可知院長今日為何事為來？”
常啟凱茫然地搖著頭，林明遠接著說道：“他是為那兩個漏網之魚來求情的，那兩人早已被他接出城外了。”
“我說怎麼就查不到呢，原來，”常啟凱想了想，接著說道：“前兩日，我曾聽說院長進了城，還去了一家酒樓，不知是不是為了那兩人。不過……”
常啟凱偷偷看了眼林明遠，見林明遠麵無表情，這才接著說道：“不過，院長的車倒是沒人敢查。”
林明遠點頭說道：“這事有他參與，怪不得你們，你去將畫像撤了，再去查一下，院長進了城還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常啟凱領令退了下去，林明遠回到桌邊，沉思良久後，提筆寫信。
……
晨間的細雨，從帝都一直蔓延到了書院。
湖麵上、樹稍間籠罩著淡淡霧氣，那些院生們經過了一夜的苦修，此時正在嗜睡，沒有了他們的打擾，晨間的書院飄渺、幽深。
林浩站在高大的樓堂前，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未來。
一路行來，路麵上的積水已浸入鞋中，腳涼涼的；發梢殘留著雨珠，浸入眉間，又順眉而下，有那麼一兩滴掛在睫毛上，讓眼中的景色更加朦朧。
透過敞開的大門，能看見裏麵寬闊的大廳，一張張長長的桌子排列整齊，廳中空無一人。樓前用條石鋪就不大的廣場，條石本身並不光滑，凹陷處堆積著雨水，一位老者正在費力地清掃著。
林浩將臉上的積水擦去，上前問道：“老人家可是王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