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煉血牢獄的柵欄鐵窗,可以看到漆黑夜空中無數閃耀著的璀璨星辰,柔和的絲絲星光,傾瀉下來毛茸茸的撓在木涯清秀的臉龐上。
長發被初秋帶著幾分涼意的夜風輕輕拂起,讓隱藏在烏黑劉海下的一雙清澈的眸子露了出來,倒映著今晚的燦爛星空,眸子裏似乎也在閃閃發亮。
良久,一聲輕微如星光的歎息劃破牢獄的寂靜,從少年緊緊抿著的薄薄裏緩緩吐出。
“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她應該知道自己被關進煉血牢獄的事情了吧,她一定會急瘋了的!”
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想離開這裏的念頭,豁然站起身來,木涯快步來到牢獄的柵欄門前,曲掌成拳提起鬥氣猛地向堅硬無比的陽極鐵門砸了下去!
“璫!”的一聲沉悶的聲響接連不斷的傳蕩開來,伴隨著木涯近乎瘋狂的咆哮,在死一般的寂靜的牢獄裏響徹開來。
“他娘的狗屁歐文,你丫的生孩子沒屁眼的玩意兒,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裏!”
“你丫的別等我出去,今天在這裏受的侮辱,我木涯今後一定十倍奉還給你!”
“我木涯今後一定會讓你後悔你今天所做的!”
這種瘋狂的咆哮持續了半晌,因為過於用力的擊打,而使一雙拳頭變得皮開肉綻,點點鮮紅的血跡留在門上,與其烏黑的門麵相比,顯得格外刺眼。
順勢躺在牢獄陰暗潮濕的地麵上,後背傳來的冰涼感覺,絲絲縷縷蔓延到心頭,在這種心冷的情況下,連受傷因為流血而產生的尖銳疼痛也忽略掉了。
咧開嘴,那因為長時間的幹嚎而使喉嚨變得有些火燒火燎,甚至連滋潤的唾沫也消失殆盡。
帶著血的手指狠狠抓著冰涼的地麵,身子微微顫抖著,嘶啞的聲音從蒼白幹裂的嘴唇裏發出,“自己,還真是沒用啊!”
略有些自嘲的聲音蘊含著滿滿的苦澀,衝破今晚的淡淡星光,在重新安靜下來的牢獄裏緩緩飄蕩著。
然而,在木涯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消散之時,很突兀的,毫無預兆的,在掉針可清晰聽見的寂靜牢獄裏,就像遊魚衝破冰層一般,驀地在木涯瞬間周身驟然僵凝的耳邊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家夥,年紀輕輕的,這麼妄自菲薄幹什麼!”
“誰?”聽到聲音的木涯豁然從地麵上爬起,看著昏黃的燈光搖曳著的偌大的甲字獄,來回掃了好幾遍,卻仍然得到一片空蕩蕩的答案,“是誰在說話?”因為聲音的突兀,讓一向沉著的木涯語氣有些緊張。
“嘿嘿,小家夥,緊張什麼啊,老夫又不會吃了你。”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在木涯剛剛說完話的下一刻,立即響了起來。
仔細辨認著聲音來源,那聲音卻是在空蕩蕩的甲字獄裏帶起陣陣回音,重疊在一起,讓木涯苦尋無果。
“你是誰,有種就現身。鬼鬼祟祟的嚇唬誰呢!”從剛才緊張的情緒裏恢複過來的木涯,聲音又回到與從前一樣的鎮定。
“小家夥,心性倒是比一般人成熟不少,經曆過不少事吧。”這次那聲音裏沒有了剛才的戲謔,反而因為木涯超出常人迅速冷靜下來的的表現,而帶了一抹隱晦的讚賞。
被一語道破自身經曆的木涯,雖然心中對這發出聲音的人感到幾分驚訝,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用一貫淡淡的語調回答,“既然閣下不願出來,那就繼續藏著吧,我也沒有跟你瞎扯的心思。”
說完,木涯竟是一臉不在乎的重新躺下,再沒有半分開口的意思。
“嘿,這小子!”盡管沒有看到那人的表情,但從這頗為錯愕的語氣裏就能推測出此時那人的表情是怎樣的精彩。
木涯輕哼一聲,微微側側身子,雙手枕在腦後,看著窗外的璀璨星空一言不發。
剛剛有幾分生氣的甲字獄,居然就這樣重新安靜下來,那神秘的老人跟木涯就像在賭氣一般,誰都不先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