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水點點頭:“那倒是,娘娘真是個念舊情的人呢!”
念舊情?是啊,她確實念舊情,到現在還不肯忘記。不肯忘記那個她愛過的人,不肯忘記那個傷害她的人。
她現在已經重生了,她處心積慮地進入皇宮就是要得到權利報仇,她要讓他也感受一下失去深愛之人的感覺,讓他也嚐嚐心碎的滋味。
她現在回想起來,那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她不叫文貞,隻是個叫林宛如的民女。麵容也不是這般嬌豔美貌,頂多算是個清秀佳人。
那天是癸巳年二月初八。黃道吉日,宜嫁娶。
鎮軍大將軍府上一片紅豔豔的景象,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今天是鎮軍大將軍的長子張青揚大婚之日。王府上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哎呀恭喜恭喜,聽說將軍府這次和大都督的獨女聯姻,真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啊!”
“多謝多謝,快裏邊請。”
文貞遠遠地站在柳樹底下望著門口這一幕。是這樣麼?還真是登對,怪不得他背棄誓言拋棄了她。
那通紅的色彩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燒到她的心扉,熏到了她的眼,她不禁流下了淚,她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看門的家丁朝她伸出了手要請柬。
她可憐地說:“我沒有請柬,但我認識你們大公子,我有要事找他,求求你放我進去。”
“哪來的鄉野女子,今天是將軍府上大喜之日,哪裏容得你來胡鬧,快走快走!”
她苦苦哀求:“我說的是真的,你就行行好放我進去吧。”
看門的不耐煩了,一把推開她:“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不看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還妄想和我們公子見麵,滾遠點。”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兩人初見的地方。這裏是京城近郊,大片大片的草地碧綠蔥翠,像一塊濃得快滿出來的翠玉。一條蜿蜒流過的小河將這塊翠玉分成兩半,涓涓的水流清涼透徹。
當時她正坐在溪邊洗衣服,幾隻鳥兒飛過嘰嘰喳喳衝她叫。忽然鳥兒飛遠了,她聽到遠處有“篤篤”的馬蹄聲,離她越來越近。她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看到了一個孽緣的開始。
騎馬的年輕人,穿著一襲白衫,麵容清俊,手中搖著一根狗尾巴草。他看到她後眼睛一亮,跳下馬走到她麵前揖了揖就朝她笑:“在下張揚,不知這位小娘子如何稱呼?”
她這才瞧清楚他劍眉底下長了一雙鳳眼,看上去有點秀氣,個子也隻比自己高一個頭,神情卻是嬉皮笑臉,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她忘記她是怎麼回答他的了,她隻知道他手中的狗尾巴草帶風中帶出一道弧度,連帶著她的心也似乎被撓得癢癢的。他載著她一同騎馬,將她送回了家。自此兩人每日開始幽會,這人十分的嘻嘻哈哈,時常講些笑話讓她忍俊不禁。她從小父母雙亡,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她從沒有過這樣快樂的感覺。
不過好景不長,他後來再也沒來找過她。這讓她有點惶然,她曾經偷偷跟蹤過他,知道他最後回的地方是鎮軍大將軍府,也打聽過將軍府上隻有一個公子一個千金,他應該就是將軍的長子張青揚。雖然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她卻不願打破,寧願做著這樣易碎的美夢。現在細細想來,也許是他那時候太過無聊拿她當消遣,她卻偏偏當了真,動了心。大將軍的長子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呢?
回想起美好的往事,再觀如此場景,真是令她肝腸寸斷。
她心灰意冷之下,邁步往清涼的水中走去。冰涼感漸漸席卷全身,當河水沒過她頭頂的時候,她忍不住掙紮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她鼻子和口中全是水,胸口越來越沉,胡亂抓著的手也漸漸無力,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在她覺得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有一道光閃過,似乎有什麼力量抓著她往高處飛,可是她漸漸閉上了雙眼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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