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了!”喊的悲壯,但兩軍相較除了士氣,更多的是決定於實力,十萬隻螞蟻想要撼動一架精密的機器,這樣的嚐試也遭到了失敗。
但悲壯的失敗和沮喪的失敗不同的是,十萬漫山遍野撒開的雪族人卻也讓兵力上隻有四千的妖兵頗為頭痛,包圍線屢屢被衝開,稍傾,妖兵又訓練有素的封堵,重新閉合這種為絞殺形成的防線。
亂眾之中,宇文元萼卻被圖哈拉至一處懸崖,下麵冰川懸掛,一望無底。“懸崖中部有處飛鳥巢穴,可勉強容下兩人,你跟我走。”
雪人族長期在這裏生活,取冰圍獵間對這附近的地形再熟悉不過,那處飛鳥巢穴幾天前剛被這些雪人發現,初時偷幾個蛋後海鳥依舊飛回產蛋,但次數多了,飛鳥便知不對,集體棄巢而去。
宇文元萼不由驚愕,此時處處還在廝殺,雪族已舉族同妖兵拚鬥,自己現在舍眾逃命,以他短短一年軍營熏陶看來,也是萬萬不可接受的。
“這是族內八位巫師的集體決議”,圖哈不由分辨的說道,“隻有你通曉文字,將來由我口述我族曆史,你將它化為文字,亙古流傳,我族那些先輩魂靈才可借此永生。”
說罷,不再解釋,向宇文元萼手裏塞來兩隻石鎬,兩人以石鎬為手,劃刻著沿冰川絕壁一點點落下,不知過了多久,果然有一處凹陷,正是飛鳥在這直立冰川中部鑿就的巢穴。
宇文元萼剛剛閃身進巢,一聲輕微的悉索響動後就再也沒了圖哈身影,絕壁上隻石製鎬頭深嵌冰內,圖哈的生命也就從這嶄新的石鎬斷裂處走到了終結。
頭頂還在隱隱傳來戰鬥的廝殺聲,而自己的逃難戰友又在這無聲無息間殞命,宇文元萼頓時頭腦中一片茫然,昏昏沉沉中竟不知所措。
忽地又是一聲巨響,頭頂冰川垮塌,無數塊巨冰夾著雪霧呼嘯而下,碰到那懸於絕壁上的鎬頭後碎裂飛濺,一粒冰塊不偏不倚的正中宇文元萼前胸。
滿腔的悲憤被這外來重擊一催,頓時,一口鮮血湧出,滿眼金星,仰麵倒了下去。
待到醒轉時,頭頂又是一片嘈雜,妖兵結束了對雪人族的屠戮,重新將視線集中在對宇文元萼的搜捕上,冰川上留下石鎬深深的劃痕讓對方判斷出了他的逃跑行蹤。
妖兵畢竟不如雪人族可以熟悉駕馭極地環境,不時有以手持兵器為鎬效仿著攀劃的熊妖失足而墜,發出低沉又淒厲的慘叫,但抓捕宇文元萼是他們的此戰任務,死幾名軍士顯然不能動搖完成任務的決心,仍舊有更多的熊妖在做著同樣的嚐試。
此情此景,《妖王惑》裏又是怎麼說呢?
“天地初開,混沌一片,為萬物歸元,諸法合一之態,之後盤古開天,強分天地兩儀,又生四象,出八卦,衍生世象。”
這段文字後,有不知哪位妖王附注的一段解讀:所謂混沌,為萬象始,為天道根本之平衡,陰陽交彙處消長各半,此時稍有外力輕盈撥弄,雖力微勢小,但合久必分,引得陰陽衝突瞬間崩裂,實合為分,分久合,天道如此。
這是講述的一段歸元生物中合必分的道理,而宇文元萼此時的狀態恰恰相反,蚩耋尊者強行灌注入體內的無上法力橫衝直撞,至陽至剛,而周遭的極地冰川又是晝短夜長,為世間中至陰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