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冷靜?”如果試過三年內日日相思蝕骨,夜夜孤枕難眠,以為身死,上天垂憐又能相見,卻已作他人婦,怎麼冷靜?齊箏聽到陳薇說冷靜,咬著牙,難道三年隻有他獨嚐相思?
“卿卿,離開他,我不管三年裏發生了什麼,離開他。”他又擁住陳薇,低聲道。出了屋子,齊箏有些疲憊的靠在門上,今天,他真的很不冷靜。
“齊箏,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時過境遷,你冷靜些。”陳薇的話尤在耳邊,其實她說的沒錯,三年時間,時過境遷,他再不是當年的齊箏,而他又憑什麼苛求現在的陳薇還是當年的蘇卿卿。
他不該強行綁來了孔不二,這樣的正麵衝突不應該由紅衣社先挑起,更不該在蘇卿卿出現時一切方寸皆亂。
然而,能再見到卿卿,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呢?
手下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走上來。
“主人,那個孔不二醒了。”
孔不二?對,孔不二還暈著呢。
“醒了?”
“是,主人要不要見?”
綁來就是為了見麵的,然而現在齊箏卻改了主意。
他站直身體,微微的咳了咳,背著門往花園裏走了好幾步,手下忙跟在身後。
月正當空,有風吹來,吹得他身上的衣擺輕輕的飄著,他臉上是明顯的冷意,月光下更加森然,手下看著他的臉,心裏發寒。
“我不想看他還活著。”他停下,終於開口。
手下怔了怔。
“殺了他,扔進河裏喂魚。”
“主人?”
“快去,務必做成是他不小心落水身亡,不可留破綻。”
“是。”不敢多問,手下領命去了。
“慢著。”他忽然抬手。
手下停住。
“我與你一起去。”
“是。”
本不想殺孔不二,在紹興當地殺個朝廷命官對紅衣社並沒有什麼好處,必定引來朝廷注意,但是誰讓他是卿卿現在的丈夫,隻要做成是起事故,朝廷毫無把柄可抓,也無可耐何,最多會再派個孔不二這樣的人物來當縣令而已,而這樣的謀殺他本不必向要死的人說明什麼,這次他卻想讓在孔不二還活著的時候就清楚一件事:卿卿是屬於他齊箏的。
齊箏隨那手下離開了,一旁的樹叢中一個人影一晃便再沒動靜。
再熱鬧也有安靜下來的時候,月色西沉時,大街上的人群早已散去,隻有掛在街頭的花燈還在,還有滿地的紙片風一吹,飛起又落下。
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自旁邊的一條小巷扛著一樣東西走到河邊,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一甩手將那東西扔進了河裏,“咚”的一聲,濺起好大的水花,然後直接就沉了下去。
看著河麵上又靜下來,幾個人互看一眼,一閃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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