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沒事吧?”孔不二急急的奔過來,問道。
陳薇搖頭,道:“是謝大人救了我。”
孔不二看了眼那幾匹馬,將他們牽進來,是要保住這些腳力,如果沒有馬,明天天亮,要出這片荒地就隻有靠步行,但此時看來,這些隨時會失了控製的馬和外麵的狼,著實是內憂外患。
旁邊謝懷青有些沉不住氣,道:“孔兄,這火堆明顯暗下來,眼看要滅了,我們怎麼辦?”
孔不二瞪他一眼:“怎麼辦?你快點去洗洗幹淨等著被吃掉唄。”
謝懷青一怔,臉更蒼白,甩了甩手道:“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孔不二卻不以為然,笑道:“我不是開玩笑,等火滅了,我先把你扔出去。”
他話音剛落,門口的一堆火暗下,同時有幾頭狼竄進來,還沒等反應,馬上有黑衫軍補上,手起刀落之間,幾頭狼即刻斃命,而其他有破洞的地方,也有狼看火光漸暗壯著膽子衝進來,卻都一一被砍殺,一時之間那些凶殘的狼竟然靠近不得。
孔不二命令將那些狼的屍體點上火扔出去,頓時一股毛皮燒焦的味道四處彌漫開,著實的難聞。
狼是有靈性的動作,孔不二的舉動無非是挑釁,而那濃濃的焦味竟讓那些狼隻是“嗚嗚”的叫表示憤怒,竟然不敢上前來。
雙方僵持著。
火堆漸漸的熄滅,外麵的情景終於可以看得清,被雲遮去大部分光亮的月下,仍有幾十頭狼圍在周圍。
“老哥,最大的那頭應該就是狼王了,你可要射準點。”孔不二衝孔有力道,孔有力點點頭,拉開弓,然後猛地射出一箭,幾乎毫無懸念的,那頭最大的狼,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然後不用命令,其他黑衫軍也同時開弓,數十頭狼瞬間倒地。
起初狼群還在“嗚嗚”的怒吼,此時的叫聲漸漸變細,而且沒有方才那股氣勢。
謝懷青張大嘴巴,道:“它們是不是在害怕?”
孔不二卻隻是哼了哼,對孔有力道:“老哥,剩下幾十頭,尾巴都夾起來了,估計差不多了。”說完,從屋裏的篝火中拿起火把,點燃旁邊一隻噴氣不止的馬的馬尾及馬鬃,對著它的屁股一拍,馬本來就受了驚嚇,此時身上著火,更加恐懼,驚恐的帶著一團火便衝了出去。
狼群失了狼王本就六神無主,此時看到一團火衝出來,頓時亂了方寸,四處逃竄開。
終於,狼群散去。
似乎雨過天晴般,方才躲在雲層裏的月也亮起來,外麵一片狼籍,狼群死傷大半還失了狼王,而孔不二一方才損失了兩匹馬。
“它們還會不全再來?”謝懷青還未緩過神來。
“難說啊,”孔不二答的雲淡風清,倚在剛才馬衝出去時被撞破的牆上,撿起地上的一樣東西,看了一眼,拿在手中,衝黑衫軍道,“火重新點起來,以防萬一。”
陳薇遠沒有謝懷青那般嚇到發抖,他看著被篝火照得臉通紅的孔不二,緩緩地在鋪了毯子的地上坐下。
這就是傳說中身經百戰的黑衫軍嗎?方才的情形可曾看到有哪一個麵露驚慌,而孔不二,看似雜亂無章,而他就是這麼一點點的挫了狼群的士氣,逼狼王現身。
開始火堆還亮時,狼群士氣正盛,他沒有坐以待斃,而是讓孔有力提箭射殺,是一挫狼群的士氣;火堆漸滅,狼群士氣雖盛卻亂,他將點燃的狼屍拋出,那是二挫,最後狼王現身,射殺之,那是三挫,狼通人性,這麼一個屠狼之夜,與進行了一次戰事有什麼區別?
她想著,卻看到孔不二走向那邊牆角一直在睡覺的乞丐。
“這位兄台,這麼貴重的香料可別掉了。”是個瓷瓶,蓋子是打開的,正躺在孔不二的手心。
乞丐睜開眼,沒接那瓷瓶,隻是看著孔不二。
“我這裏還有,”孔不二又從口袋裏拿出好幾個瓷瓶來,蓋子都是打開的,“我聽說狼的鼻子極靈敏,而有些香味對他們極具誘惑,我想你在這裏的各個牆角邊放上這些是想把狼引來吧?”
乞丐仍是沒說話,臉上卻已在笑。
“齊箏還惦記著一個人的下落,派人來尋,他一定知道我還未死,所以讓你等在這裏殺我吧?”他所說的“一個人”自然是指陳薇。
那乞丐的笑容終於淡去,卻道:“想殺就殺。”
孔不二一把將手中的瓷瓶全扔在地上,罵道:“媽的,你好好的烤你的鷹不就得了,齊箏有什麼值得你賣命?”
乞丐隻道:“信紅衣者生。”說著盤腿坐起。
“生個鳥,我現在殺了你,看你怎麼生?”孔不二直接將身上的匕首拔出來。
乞丐閉上眼。
孔不二盯了他半晌,忽又放下匕首,道:“好了,我放你走。”
乞丐一怔:“為何?”
孔不二哼了哼:“你根本不是會屈居於齊箏之下的人。”
乞丐眼神閃了一下,卻不再問什麼,隻是向孔不二拱了拱手,站起來走了。
走到門口時停了停,回頭道:“後會有期。”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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