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些……要不然也不會攪和到一塊兒。佛爺眼睛衝天,實在想不到該怎麼去形容,人家倒著實一番好意,想的也周到,無可厚非。可是,這事兒不是這個樣子的嘛。
鴛鴦看看佛爺的意思,大概是很有一番計較,心下一樂,看他到底怎麼應對,不如先替他擋一擋,於是搶先應道:“王爺抬愛,我原不該辭。隻是一來姑娘是否要我服侍還不清楚;二來我一直在服侍老太太,雖然姑娘的事兒我略知一二,但並不十分清楚,隻怕愛莫能助。而且……王爺愛慕林姑娘,若是事事親力親為,林姑娘知道了必定很感激,不是更好?”
佛爺看了二人一眼,心下也樂,尤其是看著水溶聽見鴛鴦誇、一臉喜色,更樂,笑道:“我看,這事兒……隻怕還要有些波折。”見水溶神色一變,佛爺也實在不願見他太失落,“這事兒……依我之見,還得再等些時候,且等聖意明朗,再作打算。且如今國喪又是選秀,王爺如何能風光的娶親?就林姑娘的意思……隻怕也難。”
怎麼會這樣,才剛不是還好好兒的嗎?一個晴天霹靂,打的水溶發傻,呆呆的看著佛爺,緊緊盯著他,道:“錯兄何出此言?與聖意又有何幹係?國喪,也過不了多久了;選秀,林姑娘已經被免了。這兩樣都不礙。至於迎娶,小王想著也不便大肆操辦,素聞林姑娘是個喜靜的,不如就請些要好的知交好友,也容易。林姑娘的意思?錯兄……還請錯兄明言。”
明言?好啊!佛爺幽幽的歎道:“賈家的案子至今未結,不知王爺作何感想?說是謀逆,卻又不徹底查抄誅滅九族;若說不是,又為何連家奴都不曾處理完?林姑娘深受皇恩,卻也隻是近來之事,其中難道沒有些玄妙?王爺機智過人,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這……”水溶遲疑半晌,辯道,“賈家的案子,首罪皆已歿了,皇恩浩蕩,不再追究其他人。但家奴中頗有涉案的,少不得還得再關些時日。隻是這些與林姑娘……”使勁兒揉著額角、摳著茶盞,也沒主意,水溶搖頭道,“林姑娘……皇太後已經準奏,難道還不行?”至於其中的“玄妙”,水溶“當然”知道,那不是鹽案嗎?可他們現在非常收斂,除過不曾幫賈家,甚至還倒幫了一把,難道宮裏還會抓著不放?不應該吧?
“我也不清楚,不過是道聽途說偶有所聞。”佛爺也懶得為難他,或者是實在不忍心,這會兒看著水溶,隻覺得他簡直就是隻可憐的小老鼠,少不得搖頭歎道,“林姑娘……我曾聽聞,她已經有意中人,而且來頭不小。林姑娘一向率真直性,若是不合她心意,口上雖然不說,但心中未必釋懷。若是勉為其難,隻怕會像池中蓮花一般,花落人亡兩不知。”
這……不要!水溶一頭的汗,忙問道:“錯兄可知是誰?”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忙又解釋道,“雖說閨閣女兒不宜有私情,可若是一片真心,也著實讓人敬佩。小王也不敢強求。實不相瞞,小王確實愛慕林姑娘已久,但不敢奢望。卻陰差陽錯得史太君賜配,小王既不敢有負所托,也不想林姑娘花落他處。林姑娘的品行小王也略知一二,若是遇人不淑,豈非……”
佛爺點點頭,暗歎一聲,緩緩言道:“這且不論。另有一事,想來王爺也該清楚。林姑娘在宮裏已經有些時日,王爺能愛慕林姑娘,宮裏那許多皇子難道就不會?想那齊王魏王楚王濟北王膠東王淮陽王,年齡與林姑娘相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心生愛慕也稀鬆尋常。”
“魏王和淮陽王不是已經大婚開府了嗎?”水溶被這一嚇,似乎果真如此,如坐針氈,想了想又穩了心神,道,“可……皇太後已經準奏,總不能言而無信,非皇太後所該為。”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水溶就鐵了心思想要黛玉。
“我不過隨口一說,且淮陽王為慧皇後嫡子,尊貴異於其他皇子,入宮請安也尋常。”佛爺搖頭歎息不已,但越是如此,就越不想讓水溶再陷下去,打定主意,婉言勸道,“皇太後準奏,但聽聞當日便病倒了。若是太上皇或者皇上此前或者此後再有賜婚,又該如何?依我之意,王爺要先收拾自己的正房預作準備倒也無妨,但這邊蓋院子的事兒,還是緩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