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如何。”黛玉低低的嘟噥道。
“好吧。”佛爺坐在一旁,點頭歎道,“既然受朝廷爵祿,又如何能果真將國計民生拋諸腦後?既然說好了,二十八正是吉日,我們就走了。這兩日,我們先回府去一探,隨便看看,過幾日依舊回來,還從宮裏走。不知道太上皇和皇上聖意如何?”
“等等……”大皇帝腦子一轉,趕緊看著黛玉道,“玉兒,朕恍惚記得你的生日是在花朝節,這還是頭一個生日,可得讓父皇母後給你過完生日才能走。戴德!”不等眾人有任何異議,大皇帝便將戴德叫來,吩咐道,“你趕緊去安排,花朝節玉兒生日。不用驚動四處,隻讓合兒記得回來。然後……父皇,就依舊在這裏設家宴吧?”
太上皇趕緊點頭道:“這樣很好。就設個家宴,也算是給玉兒餞行。既然一定要走,就好好休息幾日,等身子骨好了,天氣也暖和些再走。到時候父皇母後也放心些。就這麼說定了,老錯,你們想回去就回去玩幾日。雖說年已經過完,但正月還沒盡,回去和那些舊人聚聚,設宴勞問一下,也是應該的。啟兒說府裏的管家看著很不錯,不如就拜為長史,日後應酬也好看些。另外穗兒隨行伴駕,盡心盡力。皇上,不如就賜他為五品龍禁衛。”
大皇帝點頭道:“回父皇,兒皇一會兒就去擬旨。而且玉兒經常要出京,不如從龍禁衛裏再挑幾個精強能幹的去,兒皇也放心些。下次若是再有聞喜那等刁官惡吏,先斬後奏也使得。還有……你們兩人不在朝中,但老錯的府中……你那長史,就賜個正四品罷。陳琳伴駕也辛苦,也升為從五品,別的……玉兒若是想起來告訴朕就是。”
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好,好!惜春和鴛鴦的誥命夫人到手了。黛玉一臉苦笑的看著佛爺,看來他們二人注定是清淨不了了。這一來兩府非熱鬧起來不可。唉……黛玉拉著皇太後求道:“母後啊,回母後,求母後……能不能別給他們賜什麼官呀。官爵朝廷重器,不能這麼隨便給的。而且……兒臣已經得盡恩寵,再這樣……眾矢之的呀……”
佛爺也搖頭笑道:“府裏管家林隱龍,和我臭味相投,也是個不愛多事兒清閑之人,拿著官爵加在他頭上,隻怕……”隻怕一入吏部登記姓氏籍貫,就不難發現林隱龍和黛玉的關係,到時候可不又多事兒?隻是,隻怕這事兒也躲不了了。
陳公公還想推辭,太上皇笑道:“老錯擔心什麼,不過給他個虛銜,又不用他入朝。聽說你們府經常關著門,大概也不會有他什麼事兒的。陳琳,還不趕緊謝恩,還等聖旨下呀?”
一錘定音,陳公公隻得趕緊謝恩。黛玉和佛爺抗議無效。隔日聖旨下,林隱龍帶著鴛鴦、穗兒帶著惜春入宮謝恩。大皇帝沒猜出來。倒是太上皇一眼瞧著林隱龍和林如海氣度有些相仿,而且談吐間渾然不是尋常的管家俗人,一種濃鬱的書卷氣,舉手投足間展露無疑,當下便問起來。少不得,林隱龍隻得據實以告,隻是將中間周折隱去,隻說流浪都中遇見。太上皇和大皇帝也未必相信他的說辭,但也沒有深究的必要。
眾人回到府裏,惜春就是一陣猛吐,隻等吐完出來,眾人才複又笑起來。林隱龍搖頭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公主和爺這兩棵樹太大,不論是樹上的鳥雀,還是樹下的鼠兔,大概也都躲不過。還是趕緊走吧,等過些日子我也想走。”
“你去哪裏?”鴛鴦忙問道。這麼大的家當,長史一走,就留她一個長史夫人看著,嗯……
佛爺笑道:“你還是老實等著抱完兒子再說吧。聽三兒的意思,那裏好得很,若果真那樣,我們日後還去那裏,就有你去的時候。府裏暫時還沒安定下來,還得你盯著。隻怕近日還會有人上門賀喜,你先應付吧。還有你們兩個誥命夫人,趕緊應酬去,我們到園子逛去了。”
撇下兩個鳳冠霞帔還沒摘的“誥命夫人”,佛爺抱著黛玉就走,恨得惜春在後頭嘟噥道:“我懶得應酬,一天到晚給人賠笑。穗兒,你對付去,我和姐姐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