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淩晨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跟著隊伍出去搶劫殺人的場景。
那是一個天剛蒙蒙亮的早晨,翻天虎很是看重淩晨,所以,親自帶領手下洗劫村莊。
在翻天虎的督促下,淩晨親手斬殺了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苦苦哀求,祈求的目光仿佛是雕刻一般,一生一世刻在他的腦海,一輩子揮之不去,無法擺脫。
回去的時候,淩晨精神恍惚,幾次摔下馬來。
自此,淩晨連續一月沒有睡著過,仿佛是身處地獄油鍋,內心備受煎熬。
第二個月,翻天虎命令淩晨,斬殺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第三個月……
第四個月……
一年後的某一天,淩晨無意間得到一本劍法——《諸神劍法》。
從此,淩晨便踏上了劍修之路,過程艱辛,曲折不斷,但終究是過來了。
夜裏,淩晨長長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總是無法控製的想起過去種種,他很想找人傾訴,想找人談論自己的過去,可陪伴著他的隻有身邊的三尺青鋒而已。
淩晨漸漸冰封自己,與世隔絕,拒絕他人,以此來保護自己。他的內心終於變得堅若磐石,無所動搖,越來越冷。
一轉眼,十年匆匆而過。
淩晨一點一點強大起來,《諸神劍法》修有所成,實力直逼翻天虎,逐漸有了跟他的叫板的實力。
劍修,讓淩晨強大,也讓他一點點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
餘後三年,淩晨專注劍修,不問世事,修為突飛猛進,終於苦盡甘來,踏入無數人羨慕渴望的先天大成境界,並且還領悟《誅神劍法》威力絕倫的第三招————太上驚雲。
不久後,翻天虎死在淩晨劍下。
山寨瓦解,走的走,散的散。
最後看了一眼山寨,淩晨一把大火燒了山寨,同時也燒毀了十幾年來猶如地獄般的過去。
黑夜如水,寂寥無聲,天空宛如一幅畫卷。
月色下。
淩晨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上,陪伴多年的寶劍插入地麵,迎風而立,如同至交好友一生陪伴身邊。
零碎的記憶再一次湧現心頭,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被大火照成的金色殿堂,不時還有“劈裏啪啦”在耳邊飄蕩,就像煙花爆竹炸響,聲音驚得人發慌。大火像洪流,在火海中滾動、流竄,仿佛置身於洪流之中,臉龐有忍受的熾熱感。
翻天虎可以說是淩晨一生的魔障,但最終還是被淩晨成功擊斃,完成了少年時期的夙願。
可是,殺了翻天虎之後,淩晨心裏空空落落的,仿佛是失去了什麼一樣。
從小就以擊殺翻天虎為目標的他,完成了心中的目標後,淩晨如同每家的孩子四處飄流,過著流浪者的生活。
半年後,淩晨認識了除翻天虎其他以外的修煉者,得知了很多關於修煉方麵的知識。
劍仙!
這是一個具有夢幻色彩的詞語,它再一次讓淩晨找到了生命的動力,活下去的希望,從此一心求真問道,尋求劍道真諦。
心中無比神往,那一劍動山河的超凡劍技,夢寐以求有一天能夠一劍破碎虛空,飛升仙界,傲視蒼穹。
時光如水流逝,轉眼又過了兩年。
淩晨修為達先天頂峰,真氣外放,指發劍氣,身形一縱至少百米,飛簷走壁,殺人取物如探囊取物。卻還是沒能突破先天頂峰的瓶頸,故此,他走遍大江南北,踏遍五湖四海,拜訪各路高手,試圖以戰鬥來激發自身潛能從而突破瓶頸。
原地等了許久,淩晨抬頭看向天上孤懸的圓月,心中多少有些孤寂,隨後又把目光凝向迎風而立的長劍上麵,嘴角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這麼多年來,陪伴我的,始終隻有你一個。”
“淩晨小友,讓你久等了。”突然,一道渾厚的輕喝,宛如驚雷般,從千米之外的虛空傳來。緊跟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七旬老人腳踩虛空,轉瞬間跨越數百米的空間,輕盈的降落在淩晨身前。
“前輩。”淩晨站起身來,跳下巨石,向端木離行了一禮,仔細端詳著這位老人,由心敬重的說道:“您是古武界公認的第一前輩高手,一身武學爐火純青,剛柔並濟,今日能夠得到前輩指點,勝過在下閉門造車十載,實感榮幸萬分。”
端木離輕輕搖頭,笑道說起淩晨往事:“淩晨,25歲未到,卻依靠一身精湛劍術挑戰泰山北鬥、無數成名高手無一敗績,被古武界聯合譽名為當代修煉第一人。”
說到這兒,端木離麵容一柄,認真道:“你現所學已達到武學巔峰,你想依靠戰鬥突破自身瓶頸卻是不大可能,如果你我一戰能夠助你突破瓶頸,老夫理當助你一臂之力,可……”
“前輩,此言差矣。”淩晨右手五指伸展開來,吸力滋生,長劍被吸附手中,他盯著手中長劍說道:“近些年來,我走遍四海,聽聞不少大能異事。相傳,武者極致,能飛天遁地,起死回生,踏破虛空。劍者更能以意禦劍,劍隨心動,劍指蒼穹,天地失色。我這等皮毛劍術,恐怕還未能入門,卻被稱之為武學巔峰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端木離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