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卿的臉紅的跟猴屁股有的一比,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好一頭鑽進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省的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的,看的人著急上火。”

馬公顯頓了頓,收起了揶揄的神情正色道:“春蟬雖出身平平,無家世背景,可自你認識她到現在,可有見她有哪裏輸給那些整日躲在繡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的?她小小年紀,就憑那小小的米粉檔挑起養家重擔,單憑這點,就不讓須眉了。換做是你陳大才子,想來也未必能做到吧?”

陳俊卿低頭不語,耶律明德也聽明白他二人在講的事情,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嚴肅地看著陳俊卿。耶律明德平時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可一旦嚴峻起來,那氣勢頗有些凜冽壓人。

“春蟬那丫頭,要不是那半張臉,隻怕聶家的門檻早就被媒人踩破了。她是顆蒙塵的珍珠,隻等那慧眼識珠的,把她給采了去。應求,人生一世,不過數十載光陰,有些東西稍縱即逝,抓住了便是你的,放過了,興許就再也找不到了。捫心自問,你可看明白自己的心?”馬公顯走到陳俊卿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

耶律明德心中也是一動,是啊,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不過了了數十載,想當初,爹和娘被迫分離,爹為了尋找娘苦尋十年,最後更是累的一夜白頭,才終換來了夫妻重聚、骨肉團圓,那代價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大。

所以,當他認定了駱嘉之後,在獲得未來嶽父嶽母首肯後,才這般不離不棄的追著駱嘉。

陳俊卿雖然是才華橫溢,可對於****,他這個大才子顯然是沒開竅!估計駱嘉也瞧出來陳俊卿對春蟬的情誼,在自己回來前一定是借著假男兒的身份刺激了陳俊卿一把。

還真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耶律明德也跳了起來,拍拍陳俊卿的肩膀:“陳兄,你不要春蟬,我就把她帶回老家,我們草原上可多的是優秀男兒,才不計較什麼長相容貌家世背景的,象春蟬這樣的好姑娘,搶還來不及呢!你若真不要,可早點跟我說哦!”

屋內,耶律明德和馬公顯偷偷從窗外看著陳俊卿。

“這個書呆,不會真的就放手了吧?”耶律明德有些擔心地自言自語到,馬公顯老神在在的喝著茶:“不會!應求隻是沒想明白,想明白了自然不會負了春蟬的。”

“聽你說的這麼肯定,我不在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想知道?”明德小鬆鼠似的點著頭,一臉的好奇。

“問你家軍醫去!”

“切!”明德撇了眼馬公顯,腹誹到,你個老狐狸!

嗬嗬,彼此彼此,小狐狸!

陳俊卿從天明一直坐到太陽下山,都沒有動過。就在耶律明德以為他真的是要放棄春蟬時,陳俊卿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哎哎,動了動了!”明德小聲叫著,聲音裏抑滿是製不住的興奮。馬公顯也趕緊蹭到耶律明德背後,順著窗戶縫看去。

雖然他對陳俊卿是否會選擇春蟬說的是十拿九穩,可事情沒落定前,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春蟬是瑤環曆經千辛萬苦帶大的,為了春蟬,瑤環甚至不得不放棄子同,可見春蟬在瑤環心目中的重要性。春蟬的幸福與否,瑤環自然更加的重視,春蟬幸福了,瑤環的幸福也就不遠了。

陳俊卿來到春蟬的房門前,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足勇氣敲了敲門。門內一片寂靜。陳俊卿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應答。

“春蟬,我知道你在裏麵,你不出來沒關係,隻要你聽得見我說的話就行。馬先生說的很對,人生一世,不過了了數十載,我不想錯過,也不願意錯過。可還記得中秋夜,在海邊,你曾問過我,若沒人要你,我是否願意娶你?春蟬,我願意!現在再來回答或許晚了些,但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陳俊卿願與聶春蟬,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門外,陳俊卿衷心表白,門內,聶春蟬已是淚流滿麵。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很小時,跟著姑姑一字一句的念著詩經,懵懂無知的她,天真的詢問姑姑這兩句話的意思。

姑姑告訴她,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我曾對你發誓,除非生離死別,否則我都會緊緊握著你的手,與你一起白頭到老。

那時,她拉著姑姑的手傻乎乎說和姑姑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逗得姑姑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姑姑摸著她的頭,將來等她找到她的良人,才可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