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張公子對姑姑說過這句話,可到頭來……

沒想到,如今,陳俊卿也對自己說著同樣的話,這句誓言,到底有幾分可以當真?還是說現在或許說的是真的,將來呢?誰能保證將來陳俊卿不會成為第二個張孝祥?

與幸福之間的距離,隻有薄薄的一扇門,可春蟬卻在門前止步了。兩個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卻偏偏……

耶律明德看在眼裏急在心頭,這兩人,還真是別扭!原來以為隻有駱嘉才會這樣,沒想到這兩人竟有過之無不及。

馬公顯見有些僵住了,心裏也開始著急了。他想了想,伏在明德耳邊嘀咕了幾句。明德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衝馬公顯豎了豎大拇指,打開後窗,跳了出去。

不一會,陳俊卿就聽見門內呯砰幾聲響,然後隱約聽到春蟬啊的驚呼一聲。不知裏麵發生何事的陳俊卿急拍房門:“春蟬?春蟬?你在裏麵麼?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開門!”

門內似乎比剛才更加安靜了,陳俊卿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幾乎沒費什麼力,門就被他踢開了,春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陳俊卿大吃一驚,趕緊撲上前來抱起春蟬。

“春蟬!春蟬!”

春蟬隻是被耶律明德偷偷地給點暈了,再醒來時,已在陳俊卿的懷裏了。睜開眼,正對上陳俊卿放大數倍的臉。

“春蟬,你覺得怎樣了?可有哪裏不舒服?怎麼好端端的暈了呢?”焦急的語氣和著同樣焦急的神情,在她身上來回巡視著。

陳俊卿摟的她緊緊的,他的懷抱又大,又暖,比姑姑的懷抱還要溫暖。男子特有的味道混著書本的墨香,無法規避的沁入心扉。

忽然有些貪戀這溫暖的懷抱,春蟬呆呆地看著陳俊卿,一句話也不說。她這樣,陳俊卿更以為她哪裏不舒服了,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別怕,春蟬,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簡簡單單的一句“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終於,敲碎了春蟬心中最後的壁壘。

“你說的,可不許賴!”

佳人在懷,輕輕地一句話,阻住了陳俊卿急匆匆的腳步,“春蟬,剛、剛才你說什麼?”

“你說過的話,可不許賴!”春蟬羞紅了臉,聲音輕的象蚊呐一般。

怦怦、怦怦,心跳的又急又快,喜悅之情,如同高山上飛流而下的瀑布,直衝入四肢百骸,激起浪花無數。

“我陳俊卿對天發誓,此生此世,絕不負聶春蟬,否則,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真的不嫌我這半張臉麼?”

“那春蟬可會嫌我將來,雞皮鶴發,醜如枯木?”

“不會!”

“那我也不會!”

“春蟬,你這可算是答應我了?”

春蟬漲紅了臉,羞答答地點了點頭。陳俊卿高興的將她攬進懷中,春蟬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胸膛內的那顆心呯砰有力的跳躍著,告訴她這顆心的主人是多麼的激動。

“我不同意!陳俊卿,你放開她!”聶瑤環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裏,冷冽的聲音生生將兩個正沉浸在甜蜜之中的人兒給驚醒過來。

“姑姑!”春蟬下意識地推開陳俊卿,可陳俊卿卻緊緊的箍著她,不讓她離開。

“聶姑姑,我和春蟬兩情相悅,還請姑姑成全!”

“春蟬,你在幹什麼?連姑姑的話也不聽了麼?”聶瑤環沒有理睬陳俊卿,嚴厲的看著春蟬。

“姑姑,陳公子他,他沒有胡說,我和他,確實兩情相悅。”春蟬的語氣明顯沒有陳俊卿那般硬朗,雖怯怯的,可到底還是鼓起了勇氣說出了心裏的話。

聶瑤環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不可名狀的哀傷:“春蟬,你忘了姑姑以前的事情了麼?天底下,有幾個男人是好的?初見之時,滿口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厭倦之後就棄如鄙履,便是天子,也不過如此!春蟬,聽話,姑姑隻是不想你為此受到傷害!”

“聶姑姑,我陳俊卿發誓,此生絕不負春蟬,否則天打雷劈!”

“誓言?哼,男子的誓言我聽得多了,有哪一句可做得了真?當真是愚蠢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