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姑姑,我絕不放棄春蟬!你是春蟬的姑姑,千辛萬苦的撫養她長大,難道不想看到她嫁人生子,做一個幸福的女人麼?姑姑怎能因為曾經被負而阻止春蟬得到她應得的幸福?難道姑姑也要春蟬象你一樣孤獨終老?”
陳俊卿麵對聶瑤環的冷冽無情,絲毫不退縮。聶瑤環聽了,氣得渾身發抖,啪啪倆聲,陳俊卿愕然,春蟬捂著臉,不可思議般的看著瑤環
“姑姑……”
一記耳光,將春蟬給打蒙了。從小到大,聶瑤環可從來沒有對春蟬動過一根手指頭。還沒反應過來,聶瑤環接下來的舉動卻更讓人吃驚不已。
她緊緊抓著春蟬的雙臂,力道大的象要將她的手臂捏碎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把心交給他,值得嗎?值得嗎?他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女人,你不過是宮中一個卑賤的小小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恩賜,怎麼值得你如此交心?春姐姐,你醒醒,醒醒好不好?還有一年我們就可以出宮了,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瑤環的神情越來越恍惚,眼神漸漸散漫,自顧自地喃喃述說著,根本不再意眼前人是誰,抓著春蟬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
“姑姑?姑姑?你在和誰說話?我是春蟬啊!”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和手臂上被瑤環的指甲劃破肌膚的痛,春蟬焦急地呼喚著瑤環,試圖把她從幻境中喚醒。
陳俊卿和耶律明德也察覺出了瑤環的異常,他們大聲叫了起來,想要鬆開瑤環抓著春蟬的手,可瑤環此時力大無比,陳俊卿和耶律明德兩個大男人竟然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掰不動。馬公顯聽到叫喊衝出房門時,一道紫色人影已經迅速地來到瑤環身後,在她脖子上點了一下,瑤環終於鬆開了春蟬,軟軟地倒了下來。
那人在後麵穩穩地接住了瑤環下墜的身子,“快扶她進屋。”
耶律明德見到來人,心中一喜,聽話地抱起瑤環進了屋。陳俊卿拉著春蟬緊跟其後,馬公顯隨即跟了進去。
賈駱,不,是駱嘉,駱嘉手搭著瑤環的脈,沉凝片刻,又翻開瑤環的眼皮看了看,神色頗為凝重。
春蟬在一旁低聲抽泣:“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聽姑姑的話,姑姑才會……”
“胡說!她剛才根本就不是在和你說話,難道你沒聽出來麼?”駱嘉喝道。
瑤環方才的話,除了近在眼前的陳俊卿和春蟬,馬公顯、耶律明德和駱嘉也都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
很顯然,春蟬與陳俊卿的事情定是觸及了瑤環的記憶,讓她回到了以前,並將春蟬當作了那個人。
宮中、奴婢、出宮,還有她口中的春姐姐,似乎都隻和一個地方有關聯,那就是——皇、宮!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聶瑤環身上時,忽略了驚恐地躲在門外向內張望的聶子同。
瑤環剛進門時,還與子同說著話,當她看到院子裏相擁的陳俊卿和春蟬後,就把子同給放在了一邊。從未見過母親發病的子同被嚇壞了,小臉慘白的躲在門外不敢進來。
聽得門外動靜的馬公顯,看著子同驚恐的眼情和慌亂的模樣,感到一絲心疼和不忍。他將子同抱了起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子同死死地抓著馬公顯的衣襟。
“先生,娘會不會死?”子同哆嗦著嘴唇問出了一個驚人的問題。
馬公顯一愣,然後搖了搖頭:“不會,你娘隻是生病了,賈大夫不是已經來了麼,子同那麼重的病賈大夫都治得好,你娘隻是著涼,不會有事的,先生向子同保證。”
馬公顯的安慰,讓子同緊繃的身軀放鬆了下來,趴在他的肩頭,嚶嚶的抽泣起來。
駱嘉為瑤環紮了幾針,又開了藥方,耶律明德去抓來藥,熬好喂給昏睡中的瑤環喝下,忙完這一通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耶律明德自告奮勇地去買來些現成的吃食,大家湊合著吃了些,填飽肚子便好。
瑤環喝了藥,沉沉地睡著。駱嘉說她並無大礙,明天天亮前不會醒來,春蟬這才將懸在半空的心放了下來。
這時,春蟬覺得手臂上一陣陣地刺痛,伸手一摸,覺得有些濕濕的。駱嘉對耶律明德使了個眼色,明德識趣的拉著陳俊卿和馬公顯出來,獨留下駱嘉和春蟬在房內。
見男人們都走開了,駱嘉卷起春蟬的袖子。春蟬的手臂骨肉均勻,雪白粉嫩的胳膊上,指印清晰可見,被抓破的地方,正往外滲著血絲,真不知道剛才瑤環究竟用了多大的氣力在抓著春蟬。
駱嘉用熱水替春蟬擦拭著傷口,撒上金創藥,刺痛讓春蟬忍不住嘶的抽了口氣,駱嘉聽了,放慢了動作,輕柔地給她綁上幹淨的布條,一邊裹一邊問到:“春蟬,你姑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