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賀堯站在他的書桌前,眼皮微微下垂,臉上神色緊繃,眉頭擰成川字,“……確實有人親眼看見他出現在迪拜,隻是……。”

“隻是什麼?”容晉聲音低沉,看不出表情。

“……沒什麼,我會繼續努力尋找丁昌浩的下落的。”隻是我沒想到這次你會親自去而已。賀堯頓了頓,終是沒有說出他的疑惑,卻是抬起頭堅定地望了他一眼。

容晉沒答,隻輕哼了一聲。似乎有些話想說,捏了幾下鼻梁終是沒有出聲,隻把手騰出來衝他揮了揮,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賀堯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

“等一下。”容晉突然叫住他,賀堯邁出的腳步停在半空,收回來轉身看向他。

“去Benson那裏把秋冬新款女裝拿來。”

“…嗯。”賀堯短促停頓,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

回到D市後容晉的表現似乎有些不太尋常,門外的賀堯略頓了頓腳步。

自從丁昌浩外逃這兩年的時間以來,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尋找他的下落,中間也不乏有人提供線索,說是在某國見過其本人。以前從來都是賀堯一個人去落實消息的真偽,卻隻有這一次,容晉竟然也親自跟到迪拜。

似乎發覺到身邊有人,賀堯意識到自己失神,幾不可查地收回思緒,抬頭看去,竟是丁佟貝如鬼魅一樣兩眼無神地從他身邊經過。

賀堯神色一斂,即刻疏離客氣地喊了一聲丁小姐,見對方也沒什麼反應,便不在多言,迅速下樓離開房子,隻是在臨走前忍不住又抬頭望一眼樓上。

丁佟貝依然僵直著身子失魂落魄地踱步往自己房間,賀堯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容晉偏要把她留在身邊,但願如他所說,要讓她用一生的時間去體會他的痛苦。

第二天丁一早,丁佟貝呼喊著從床上坐起來,睡衣竟已全部汗濕。

記得自己剛被容晉強留在身邊時,他的每一句舉重若輕的話,都能滋長了她內心慌亂不堪的疑鬱;他的每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都能成為她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靨。尤其,每當她一個人呆在宅子裏,那偌大而空曠的空間便更加放肆了她的胡思亂想。

丁佟貝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始抑製並努力平複自己,讓自己不再哭鬧,不再哀怨,不再驚懼,甚至不再思慮;才開始習慣並開始練就自己,讓自己學會淡定,學會坦然,學會冷漠,甚至學會孤獨。

然而昨晚,惶恐,無措,掙紮,痛苦,落寞……曾經她以為她不再懼怕的情緒齊齊襲來,像惡靈一樣靨住她,撕碎她所有死寂的偽裝。

清了清已經紅腫黯啞的嗓子,輕輕翻身下床,洗了個澡,穿上睡衣轉身下樓。

路過容晉的房間,她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然而房門卻突然從裏麵打開,令她心髒陡然瑟縮,猛得倒吸一口涼氣,腳下如楔入鋼釘,動彈不得。

“丁小姐,早飯已經做好,放在餐桌上了。”林姐推著打掃用具從容晉房間出來,見到門口的丁佟貝說道。

“…嗯。”丁佟貝生澀地吞咽了一口吐沫,見是林姐,緩緩道,“容先生出去了?”

“容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嗯。”

緊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樓去,定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丁佟貝一路的動作都很慢,試圖借此平複些什麼。

伸手拿起桌上的牛奶,抬眼皮掃到前方那一幅巨大的抽象畫,畫布上混雜的顏料似乎在扭曲地呈現著昨晚在這個餐桌上發生的一切。

手上一抖,牛奶撒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