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毀了!你不但是毀了你自己,你還毀了你兒子的前程、你孫子的名聲,你呀……”範隊長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羅嫂,羅嫂也因為範隊長話中牽扯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而變得緊張起來,挺著身子欲站起來,身後的刑警條件反射性地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回椅子上坐好。此時範隊長宣判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說吧,你是怎麼殺死許秦克的?”
“什麼?殺死許先生?怎麼可能?我沒有啊!”羅嫂語氣強烈,連續用了三個短促的反問句,表達她內心得知此事的震撼性效果。
“沒有?你說你沒有殺死許秦克,證據呢?那別人可是都交代了啊!”詐問,偵訊過程中慣用的基本手段,可惜羅嫂對此了解不多。
“誰說的?這是冤枉!我和許先生無冤無仇,怎麼可能去殺他呢?而且他死的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待在家裏帶孫子,我兒子可以作證的!”
“所以我才說你毀了你兒子和孫子嘛!當然,這件事就你一個人是肯定做不來的,不過現在你的同夥都交代了,你不交代清楚也是不可能的。其實就算你不說清楚也沒關係,人證、物證都有了,你的罪也就坐實了,我們啊,也可以早日結案了。”
範隊長邊說邊摸摸自己蹭亮的腦門,好似準備收攤一樣合上自己麵前的本子,然後拿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浮在上麵的茶葉,對麵的羅嫂開始著急了,這怎麼還沒開始問話呢就已經定她的罪了。
“誒?不是,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我沒有殺死許先生啊,這是真的!你們千萬不要相信別人的話,他們那都是冤枉我的,許先生死的那天我老早就離開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他呀!而且,我為什麼要殺死他呢?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唉!可惜啊,你的兒子可能會被你連累給假口供誤導警方,會負上刑事責任;而你的小孫子呢,今後可能會被別人笑話說成是殺人犯的孫子、罪犯的兒子,可憐的小子,現在才多大呀!”
看範隊長的樣子壓根兒就沒打算聽羅嫂的喊冤,隻是一個勁兒的替羅嫂的兒子和孫子可惜,使得對麵椅子上的羅嫂激動地站起來然後又被身後的刑警給按了回去,委屈犯上心頭,羅嫂一下子沒繃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突然的這麼一下,嚇了正在專注演戲的範隊長一跳。
“哇啊啊啊……,警察同誌,我冤枉啊……我冤枉!我沒有殺人啊!我那天很早就回家了,下午還帶孫子到小區的活動中心逛了逛,這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查啊,求求你們去查查吧!我沒有說謊,真的!沒有啊……”
範隊長見羅嫂哭得這麼淒涼,心想自己是不是過了頭,在本來的推演中羅嫂就隻是扮演著裝鬼嚇唬許秦克的角色,他本意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但羅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為自己喊冤,反倒讓範隊長心裏泛起了嘀咕。但事已至此,偵訊工作怎能半途而廢呢,必須趁熱打鐵。
“你說你沒殺死許秦克?好,我問你,案發前一個多月,許秦克聲稱自己在別墅裏見過一個白衣的女鬼,那個女鬼是不是你?”
聽到範隊長的問話,羅嫂的哭聲啞然而止,她抬起頭淚眼迷蒙地看著範隊長不知該作何反應。範隊長見羅嫂一下子愣了神,立馬又追問道:“別墅裏的那所謂的女鬼就是你吧?”
羅嫂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點了下頭,和範隊長坐在一起的趙虎激動得差點拍手叫好,一直沒有開口的他逮著機會厲聲地對羅嫂說道:“回答!”
羅嫂被虎子突然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著對麵一臉嚴肅的趙虎和在一旁仍舊淡然吹著茶末的範隊長,心裏什麼底兒都沒有了,隻得老實交代:“是,是我。”
範隊長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就是了,之前隔壁的丁蕣薇說許秦克是被別墅裏的女鬼殺死的,而且那個女鬼她也見過,既然你承認之前別墅裏的女鬼是你扮的,那麼殺死許秦克的人就是你無疑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範隊長的話對羅嫂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著幫丁蕣薇一個小忙,在別墅裏裝鬼嚇唬嚇唬許秦克,可到最後自己反倒成為了殺死許秦克的凶手,而且吐露她出來的這個人居然是之前請求她幫忙的丁蕣薇,難道自己真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成了殺人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