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瑤不都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協助天尊嗎？這是應該的。”鳳初瑤掩唇輕笑，好不羞澀，盡顯小女兒家的氣質。
話音未落，在空中不斷搖曳著的珠簾忽然一滯，滿室繚繞的香風有瞬間的消逝。
花長蕘沒有察覺到，對她笑了笑。
但是鳳初瑤察覺到了。
她覺得脖子涼了涼，有那麼一刹，世界盡是無窮的黑暗。
她訕訕回頭，視線定格在那隻手上，再不敢向上移動。
那手不急不緩的輕叩著玉瓷桌麵，雪般聖潔，高貴優美，修長指尖那冰晶般的柔，清風一撩，帶著聖蓮的異香便輕輕灑灑瀉了滿空，琳琅碎了整個世界。
“皇女殿下。”蓮清歡淺笑開口，麵色如常，直直對上鳳初瑤的眼睛。
他的眼睛，映著滿室璀璨，映著日月星輝，映著悠悠浮雲，如夢似幻，深潭般的幽深，像是包含了那如畫江山。似乎看透了一切，淡淡的，淺淺的，冰意覆了上來，讓人淪陷於那璀璨華美之中，卻又不得不抽身退出。
鳳初瑤覺得周身被寒冰包圍，莫名的恐懼潮湧般的翻騰而來，叫她動彈不得。
愣愣點了點頭，她卻說不出話來。
花長蕘眸中閃過了什麼，卻也默不作聲的笑了笑。
不再看她，收回視線，蓮清歡垂下眼簾，烏黑細密的眼睫在眸底印上淺淺的陰影。
好不容易找回了知覺，鳳初瑤咬唇，半晌才笑著“恩”了一聲。
“感情上的事，還是私下處理便可，殿下說……是不是？”蓮清歡仍是一臉的似笑非笑，總覺他唇角笑意淺淺，但仔細一看，那笑意並未入眼，反而帶著幾絲冰冷。
“恩，天尊說的沒錯，現在定奪還操之過急。”鳳初瑤對花長蕘笑笑，道。
花長蕘不再多言，她怎會不清楚這二人之間的關係，便也笑著打岔，“那你們先聊。”
蓮清歡點頭，目送花長蕘款款離去。
琉華殿又恢複了寂靜。
蓮清歡不說話，鳳初瑤也不說話。
許久，她率先打破沉默，“你是為了她？”語氣冷冷的，還帶著幾分憤怒。
蓮清歡隻是笑笑，半晌淡淡瞥她一眼，“皇女殿下問這種問題。若是，殿下能如何？若不是，殿下又能如何？”
鳳初瑤麵色一白，勉強笑了笑，眸中暗光一閃而過。
“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我當然……”她說到一半，他輕扣著的手指忽然停住，卻成功讓她住了口。
蓮清歡淺笑轉首，語氣不急不躁，一字一句道：“關於這件事，本尊相信，皇女殿下是最清楚的。”說完又是一笑，“再者，還請皇女殿下不要自稱‘我’，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他起身，暗紫華袍傾灑滿地，氤氳著異香，卻又透著遙遠的仙姿，就是連看的勇氣也不敢有。
所有人在他的似笑非笑下，都會成為塵埃。
鳳初瑤即便再是如何的氣憤無奈，也隻好轉頭不語。
“殿下在神界做了什麼，相信殿下比本尊更清楚。”他仍舊在笑，仍舊的冰冷，仍舊的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