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事物都開始化為烏黑的光點，零落滿地，樹木倒塌無聲。
僅僅幾秒間，月華如水，漣漪在空中，四周草木茂盛，繁花綻放，上麵凝結著露珠，彩色的蝴蝶停留在花瓣上，安和恬靜。
“原來那密林才是幻境。”鳳矜何挑眉，“幻鏡可以製造出幻境，現實呢？”
蓮清歡瞥她一眼，“可以。不過隻有族人才懂如何施法。”
鳳矜何有些出神，怔怔望著天邊皎潔明月。
那病床上的憔悴身影，瘦弱的手，發間幾絲雪白……似乎曆曆在目。
蓮清歡細不可聞的長歎一聲。
“族人還在嗎？”她突然道，“我得揍一頓他們，真的，不然我難受。”
“跑了。”
鳳矜何挑眉，“你咋知道？”
蓮清歡指了指胸膛偏左處：“白淬沒追到。”
鳳矜何了然，“跑這麼快，那我下次再揍吧。你什麼時候讓白淬去追的？你知道有人？”
他微微頷首，“在你還沉迷於幻境中時。我察覺周圍地勢詭異，便猜測有人作祟，不想還真是如此。”
“你可以更早點行動。”鳳矜何聳肩攤手：“這樣那群人就跑不了了。”
蓮清歡聞言卻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幻境中有人中術，強行破壞結界會使那人直接被幻境吞噬，永生永世沉浸在噩夢中不得蘇醒。”
鳳矜何愣了愣，許久揉了揉腦袋，“謝謝。”她說完，突然又開口，“總之還是……謝謝。”
兩個謝謝，一個感謝救命之恩，另一個……
感謝那時的溫柔，肯耐心安慰她，聽她哭訴。
蓮清歡聽到她說了兩個謝謝，亦是明了她的意思，隻是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再言語。
“真是厲害……天尊陛下居然如此輕易的擺脫了夢魘，天女殿下的意誌力也是出色呢……”
空中突然響起空靈動聽的女聲，夾雜著些許清冷之息回蕩在耳邊，嗡嗡作響。
鳳矜何突然冷笑一聲，“有種出來單挑，你隻靠幻鏡？”
空氣一滯，萬物死寂。
半晌，那女子輕笑一聲，有淡淡怒意：“不過是個小小後輩，猖狂什麼！”
話音未落，無聲凋落的花瓣尖銳的刺來，似要劃破空氣。
鳳矜何卻是眼睛一亮，聽著聲音準確定住目標，腳尖一點就飛躍而去！
“破空拔刀斬你媽，天蹦地裂劈你爸！老子叫你狂！”
語罷，她單指一劃，樹葉沙沙聲驟然響起，一排樹轟然倒下，與此同時，一抹妙曼身影浮在月色中，一手接住那刺來的白光，輕輕一揮手，便打了回去。
那速度十分之快，還沒反映過來便已在天邊炸開。
蓮清歡淺淺蹙眉，寬大袖袍下手指暗扣。
“逞嘴上之快，粗俗上的修養倒是極高。”女子冷冷一笑，月色下衣袂飄飄，不可一世。
煙霧朦朧中一聲大喝響起，鳳矜何衝出霧氣，咧嘴一笑：“老子名叫粗俗上！謝謝美人誇獎！”
蓮清歡輕笑一聲，鬆了手。
他早該知道，關心對於鳳矜何，完全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