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容過了初八回來的,來接她的是李亞東宿舍的舍友。她在之後一個多月裏沒有他任何消息,每天往學校跑,向同學好友打聽詢問,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在三月上旬,李亞東回來學校,他請了很長時間的假,讓人感覺他永遠也不會回到學校似地。時容得到消息後,換了課,瘋瘋癲癲撞進校園,撞進他的宿舍,看他正安然平淡的看著一本書,“亞東!”她喊出他的名字就隻剩下大口喘氣,他隻抬了一下頭,迅速低下頭繼續看書。“亞東…….”這次時容的聲音輕了許多,時容被嚇到,那種陌生的感覺,嚇得她心裏一片蒼涼。“你回來了。”“嗯,家裏有些事耽誤了,回來晚了。”李亞東站起身,扔下書,邊往外走邊說:“輔導員讓我去一趟,你先回學校,回頭我去找你。”他幾步跨出去,丟下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容,愣在空無一人的男生宿舍發呆。
李亞東並沒與去找過她,在三個多月的時間裏,她不斷的往亞東的學校跑。她來找他會碰到很多事情。他不是要和朋友打牌,就是要幫老師幹活,要不就是學弟學妹搞什麼活動他要去參加。總之,每一次都那麼忙碌,連跟她說話的功夫都沒有。時容固執的找他,直到有一天,她在學校花園長椅上坐了很久,從日出坐到黃昏,什麼也沒吃,什麼也沒喝,等到天很黑,才一臉疲憊的推開他宿舍的門。男生們知趣地要讓出地方給他們。她攔住他們,站在當中,柔聲說:“亞東,天太黑了,我不敢回去,你送我好嗎?”在片刻的靜默後她聽到“送去吧,幹什麼呢這是,李亞東!”舍友中有人先受不了。看著時容充滿委屈的眼睛,李亞東起來拉著她就走。她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一天沒吃飯,跑著跑著腿一軟差點摔倒,李亞東一把抱起她來,但是很快又把她扔掉,對著空氣很是惱怒地說“這麼大的人跑幾步就摔跤!”然後取了自行車來,騎上後用一隻腳撐著地,等她。她爬起來慢騰騰坐在後座上,雙手環著他的腰,很用力,把頭貼在他背上哭起來,從壓抑的吸鼻子到大聲抽泣,直到放聲慟哭。李亞東沒有動,也沒說話。一曲低沉婉轉的簫音從不遠處的芳草園裏傳出。
她哭夠了,他緩緩騎車帶著她在皎潔的月光下,靜悄悄的夜,在初夏的六月聽嫩嫩的小風唱著哀婉**的歌。
“亞東,我昨天被蚊子咬到眼睛,不敢抹清涼油,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時容自顧和李亞東對話,是沒有任何回應的對話。
“你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上輩子是蚊子變的,是隻母蚊子。因為搶了很多其他母蚊子的老公,這輩子才屢次遭到眾蚊子群攻。你還說,無論我是什麼變的你都喜歡。”時容不管李亞東理不理會,隻管說下去。好久沒有他的消息,好久沒和他說過話,生活多麼苦澀。
送到了,他提起車頭一甩,調轉方向騎上就走。她呢,一臉迷茫又無計可施,等到小米出來拽她回到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