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往事之九(1 / 1)

一次晚飯後,時容摸著李亞東的肚子輕輕揉著,他呢,看著一張報紙,有時會讀出幾段話給她聽。揉了一會兒,時容站起身來,拽亞東:“跟我去看一樣東西。”亞東放下報紙,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身,跟著時容出門去。

天還透著黃昏的亮光,小風徐徐,幾條家養的寵物狗活碰亂跳的湊過來搖尾巴,時容牽著李亞東慢慢的在小區外麵的林蔭道上散步。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一簇樹木茂盛的小園子。這個小區周圍,像這樣的小花園很多,甚至有些地方被開墾了種上了蔬菜,也有各色花草,一時之間熱鬧的很,倒也無人來管。時容指著一株高過她一頭的無花果樹,對亞東說:“我種的,今年怪了,使勁長葉子,果子稀少。往年長好多果子,都叫路人給摘了去。“看那裏”說著從大葉子中扒拉出一張小卡片,被汙了的白色,亞東抓住它讀上麵的字’手下留情,賞幾個給主人,謝謝!’他扭頭看著時容笑,“你啊。”他放下卡片,摟過時容問道:“我記得你不喜歡吃無花果的,蓉兒,你說它們太甜,比蜂蜜還甜,怎麼會種這麼棵樹在這裏?”時容不答話,隻是仰著臉看著他,亞東就突然把她擁進懷裏,輕吻著她的頭發,在她耳邊喃喃說道:“是我喜歡吃,我最喜歡無花果幹,是嗎?蓉兒。”

之後,隻要是晚飯一過,他們就相互挽著,走到那棵樹所在的園子,照料它,鬆鬆土,澆澆水。生活如此簡單卻如此吸引著他們,仿佛隻要能在一起,做什麼,時光都在歡樂的跳動,灑滿了金色的星星。

有一年,李亞東去外地出差,當時是十一月,正值金秋時節,他和朋友工作之餘去爬終南山。山中金黃色的野菊花漫山遍野,他看著美景激動地打電話給時容,描述著眼前所見,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青年。山脊上的草非常茂盛,遠望過去一山又一山,不知道是誰坐在誰的懷抱裏,都蒼翠挺拔。他們走到一處廟宇前,看山的老人從大水缸裏舀了山泉遞給他們。這廟裏塑著一尊佛像,還精致,好像才修葺過。他們和老人聊起來,說晚些時間來柿子成熟漫山都是,隨意摘。山裏人實在,一定撿又軟又鮮的讓客人們緊飽吃。地上草皮中長滿紅色的蛇果,雨後還常能碰到一茬一茬的蘑菇,野菊花開的滿鼻子都是藥香味。。。這一切近在眼前的美景都是李亞東在電話裏描述給她的。他還說要帶一束野菊給時容。

幾天後,他真捧著已然殘敗的花兒出現了,時容哭笑不得。他們的見麵在彼此心有靈犀的默契中,慢慢演變成常年在外工作的丈夫出差再歸來。時容講學校發生的事情給他聽,聽他解決問題的建議,李亞東講旅途中的趣聞給她聽。他們相擁在暖暖的蠶絲被裏,感受對方的心跳。她常常會在他閉上眼睛時一遍遍撫摸他的臉龐,好像要把它們都刻進心裏。濃密的眉毛,突出的眉骨、直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麵頰,充滿了愛意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