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1 / 2)

“玉兒!”喬二奎兩口子齊齊低叱她一聲,有些怪她火上澆油的意思。

喬玉低頭嘟囔,“本來就是嘛。”

見章禮全的臉色陰沉得更加厲害,喬二奎忙說:“侯爺十多年了才回來,如今既然來我們宅子裏一趟,今兒個務請賞光,我讓孩兒她娘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道鬆鼠魚吃,我記得當年您最愛吃這個。”

一麵說一麵給喬黃氏使眼色,喬黃氏見了忙站起來,忙不迭道:“就是,侯爺務必留下來吃個飯,我這就去做菜去。”

說著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章禮全本不想在這裏吃飯,便開口道:“不用麻煩了,我這就要走。”

喬黃氏聽見了卻不停步,反而加快往外頭走,挑了門口簾子自去了。

“侯爺,且等一會兒就成,您先喝一會兒茶。”喬二奎滿麵堆笑著殷勤挽留。章禮全愣了楞,倒不好掃他這笑臉人的麵子。坐在對麵兒的喬玉就站了起來,親自去拿了茶壺來替章禮全續水,說:“禮全哥既然來了,就吃了我娘做的鬆鼠魚再走,這一會兒功夫還是有的不是。我還記起我小時候禮全哥來我們家裏吃飯的時候,我娘做的鬆鼠魚就放你麵前,我在底下小桌子上坐著看流口水,想吃一口也不行。因為我娘說那魚有刺,小孩兒家不能吃,說等我長大了,才能吃呢。有一回,我娘收了桌子,盤子裏還剩下些鬆鼠魚,我溜到廚房裏,見沒有人,趕緊偷抓了一塊吃。誰想吃快了,果真卡住了,後來還是吃了半個饃才把那刺給吞下去。再後來,好幾年我都再不敢吃鬆鼠魚了,也相信我娘說的話不假了……。”

她這麼話語裏含笑說些以前的趣事,倒讓章禮全心裏頭的不快消散了很多,不禁想起了許多年前這一家人帶給自己的溫暖,也就不執意要走了。

喬二奎本來還怕留不住章禮全,沒想到喬玉這麼一摻和,章禮全的臉色竟然緩和了下來,也不說要走了。便讓喬玉就近在章禮全身邊兒的圈椅上坐下,兩父女一起陪著章禮全說話。

“禮全哥,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封了侯,說給我們聽一聽好不好?”喬玉笑問道。

要是對上別人,或者章禮全不會想說,但是這些年確實過得不容易,他也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封了侯回章家大宅,見了自己的父母兄妹,他都沒說起過。總覺得自己獨自在外多年,經曆得風浪不少,在戰場上血雨腥風過下來,早就變成了一個不愛說話的男子,對誰都沒有傾訴的欲望。

但是很奇怪,今日對上喬二奎一家人,他卻變得很奇怪,似乎並不排斥和他們說一說自己這些年經曆過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當年我離了京,毫無目的,四處漂泊。這種日子一直過了兩年,直到自己囊中羞澀,再無一點兒銀錢傍身。那時候我已經走到了西寧附近的一個名叫董家集的小鎮子。沒有錢吃飯,便去一家飯館中幫工,混飯吃。如此半年,有一日飯館裏頭來了一隊騎兵,吃完了飯卻不給銀子。飯館老板推著我上前去討銀子,誰料那些人裏的領頭的小校卻讓手下人將我綁了,說正好營裏缺兵源,抓一個回去也不錯。就這麼著,我被這一隊騎兵綁去充了軍,就這麼進了軍營。”

“從低等的負責喂馬的小兵開始,一直幹了八年,升到了千戶。三年前,燕王巡邊,韃靼人不知從哪裏得了這消息,派出五千鐵騎偷襲。我拚死把他從亂軍中救了出來。有了這層關係,我在西寧衛中升得很快,兩年後就做到了指揮同知。去年在燕王的指揮下,我們西寧衛聯合五地的衛軍和韃靼人大打了一仗。斬首兩萬餘人,獲得西寧大捷。燕王保舉,我便被封了永嘉侯,這一回進京來謝封。”

聽他說完這些話,喬二奎連連說他這些年委實過得不易,不免問他:“這些年可曾娶親?要是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在身邊兒,也要好過些。”

這話說出後,喬二奎才覺得有些不妥,想到提這個會不會再次讓他想起喬珍的事,不啻於又揭開他傷疤。其實喬二奎這話也是就事說事,作為男人,又是長輩,這麼說也是關懷之意。轉而想到,要是他娶了親,或者就不會上門來問喬珍的事情,對以前未過門兒的女子念念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