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頭好疼好疼。自己不知道被誰抱到了牆角。頭上有條繃帶。身上蓋著一件打了補丁的衣服旁邊還有兩個燒餅。看到吃的,她什麼都忘了。眼睛裏放著光。趕忙拿起燒餅放在嘴裏。但是,她咬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娘。娘呢?才想起娘來病著在窯洞。小女孩趕忙爬起來。一動全身骨頭好疼。可是她管不到那麼多了。她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窯洞跑。“娘。娘。蓉兒回來了。娘。有燒餅吃了”她天真的想有燒餅娘或許就可以活了。
路上的街燈把小小的身影拉的很長。夜似乎也在悲傷。悲傷是月光的眼淚。
小女孩回到窯洞時已經。三更時分了。窯洞裏沒有燈。天上的月亮透過破損的窯頂照了進來,窯洞裏什麼都沒有。中年婦女躺在鋪了稻草的地上。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好多地方。袖子隻有半節了。
“娘。娘。醒醒。蓉兒回來了。娘娘。”小女孩輕輕的搖著中年婦女的肩呼喚著。
“咳 咳。芙兒…你去哪裏了 。娘以為見不到你了。咳。咳…”中年婦女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不時咳成一團。
“娘。芙兒去找吃的了。娘這裏有燒餅 。你快點吃了吧。吃了病就好了”小女孩急忙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快燒餅。送到她的手裏。
“芙兒。娘…快不行了。娘放心…不下。你啊。你還那麼小。娘。走了你。怎麼辦啊”中年婦女用右手撫摩著芙蓉的頭咳嗽著,眼睛裏無限的悲傷與愛憐凝聚成一滴清冷的淚,無聲的滑落
“娘。不會的,娘一定會好起來的。”小女孩用消瘦的小手把燒餅撕成小塊放在中年婦女的嘴邊“娘。你吃吃完就好了”
“乖芙兒。你自己也吃”中年婦女用力的笑了。笑的像那晚的月光一樣,美麗卻悲涼
——
娘,還是走了。小女孩清楚的記得那天早晨的風掛的很大。很大。她是被凍醒的。
“娘。芙兒好冷,你冷不冷啊?”她輕輕搖晃著中年婦女的胳膊問。她好害怕好害怕,因為感覺到娘的手好冰好冰。爹爹死的時候手也好冰好冰。冰的讓人恐懼!
“娘,你醒醒啊!娘…”小女孩急了,帶著哭腔喚著她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可是這個唯一的親人她太累了。睡了就不願意起來了,聽不到小小人兒的呼喚。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娘。你醒醒啊。娘。你醒醒。啊娘…醒醒。啊。你看看芙兒啊…娘。”
哭了啞了的喉嚨。再發不出聲音來了。臉上的淚滴到娘的身上。濕了娘胸前的一大片衣服。淚洗刷著小女孩原本滿是灰塵的臉。一張孩子的臉,沒有粉紅嫩嫩的血色,黃黃的麵頰,那是餓出的結果啊。長的睫毛上還有淚珠在閃著。她哭的太累了,身上還有傷。額頭腫期的那塊淤青在月光下是那麼的刺眼。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枯瘦如柴的手臂。冰冷徹骨的寒,就像一幅悲涼的畫卷
畫麵是那般靜。靜到風兒都落淚了。如是天空飄下了雪凝成的淚珠。為這個苦命的孩子,那夜的月光記住了她的名字——洛芙。
在昏昏沉沉的夢裏洛芙記得自己見到過娘的。娘的身子變的輕飄飄的,娘的臉模糊的看不清麵容,娘說的話洛芙卻牢牢記在心裏。娘說“芙兒,娘走了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用一切辦法活下去!娘會在天上看著你的!隻有這樣娘才會開心,芙兒記住了嗎?”
“芙兒,記住了,娘”洛芙哭著答應著,抬頭時娘就不見了,她慌了“娘,你去哪了啊?娘。你不可以不要蓉兒…。”
寒冬的風淒厲嗚咽,灌進殘破的窯洞,刺骨的冷寒!洛容醒來,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風吹起她片條似得衣服,瘦小的身子搖搖欲墜!
她撿起地上的燒餅,眼睛裏含著淚,愣愣的盯著窯洞頂上那個可以看見天的豁口。幹裂的滲出血絲的唇瓣,接觸到凍成硬駝子的燒餅,那冰入骨髓的冷!洛蓉一輩子都記得
發狠的一口咬在燒餅上,無意識的吃完,淚水成了最廉價的佐料,鹹鹹的,苦苦的!洛芙 把那件好心人送的衣服蓋在娘的臉上。三步一回頭走出了窯洞。她要活下去,她隻記得“活下去娘才會開心!”
冬天的風是刺骨的。冷的讓人心都會冰凍起來。蘇州繁華的大街上。一個八歲的孩子
“求求你了,給點吃的吧!”,可憐的乞求隻為兩個字“活著!”
“走,臭花子。別髒了我的衣服”
“大爺行行好,賞點吧。我快餓死了”心酸的哭喊隻為一個信念“活著!”
“去你的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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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老瓶換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