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陸源又在市集之上賣字畫。
恰逢趕集之日,收入尚可,正清點餘下字畫,準備收拾收拾買點酒水回家。
遠處來一道士,花白的胡子,一身道袍滿是虱子,手上拿個葫蘆,腰上還別了根拐杖,路人皆避讓不及。
這道士也怪,嘴裏不知嘰裏咕嚕的念叨著什麼,臉上笑嘻嘻地,對周圍人的態度毫不在意,自己瘋瘋癲癲的走著。
陸源在攤位上也看見了這名道士,他並沒有急忙收拾躲避,仍舊按照自己的速度緩緩行之。卻不想,這道士竟徑直走向了他的攤位。
道士將手上的葫蘆往他那桌上一放,仍舊笑眯眯地盯著陸源看,也不坐下也沒有走的打算。
這陸源平時素喜結交三教九流,對道士也不嫌棄,隻從兜裏拿出一枚銀子,遞與道人。
道士卻不接過銀子,仍舊是笑。
陸源這下心裏突然一個激靈,這道士恐怕不是個俗人,並不是來化緣討齋的,便起了身,對道士恭敬的做一拱手之禮。
問道:“道長可是有其他的事否?”
道士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他那黃黑的牙齒,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攤位前的椅子上,拔開葫蘆的蓋子,喝起葫蘆裏的酒來。
三口酒下肚,這才徐徐地說道:“小道今日恰好路過揚州,見揚州上空紫氣升騰,恐是有不凡之人落在此處,因而尋來,不巧,就遇見公子了。”
陸源聽此一說,心下又有了想法,“原是來批卦算命的。”於是說道:“道長此言,難道是指小生?小生就一世間大俗人,並無特別之處,如若無事,小生需得回家了。”
說罷,陸源站起身來,收拾了字畫包裹妥當,正欲回家。
道士見他起身要走,也跟著站起了身來,仿佛洞察了對方心事似得,急忙說道:“小道不批卦算命,也不**解難。純粹是今日有緣,見公子先天不凡想收為弟子,不知怎樣?”
陸源一聽,道士想化了他也當道士去,不說自己是萬萬不肯的,就是玉菁小姐也是放不下的。當下冷麵拒絕道:“道長還是另覓有緣人吧,小生就一俗人,萬死不從的。”
說完,起身往東門走去。
話說,一會兒的功夫就回到了劉家胡同,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就看到陸家的大門。朱漆色的大門年久沒刷新漆已有些斑駁,門口的大獅子也有些年月了,感覺灰頭土臉的。使人頓生落敗之感。
陸源走到家門,輕扣了門上的銅環幾聲,應門的小廝聽見立馬來開了門。
陸源進門前特地回頭看了一眼,道士果然在身後十幾丈處,並沒有上前的意思,就隻是笑著。
這一笑陸源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忙入了門,吩咐小廝關門。
一過影壁正往廳堂走去,忽聽得天空中旱雷幾聲,震耳欲聾。
隻見果然有火光衝天,雷電直接落在了陸家宅子外。隨之而起的有老道的驚詫之聲。
“哼,追到這兒來了。”
“老三,我還以為你多大的本事去了哪兒,原來是來了人間。”聲音來自另外一人,陸源在牆內見不著人,隻覺得聽聲音是二十幾三十的青年。
“就算你追到我也沒用,紫荊葫蘆我不會給你的。有本事的話你早得手了,犯不著追了我300年。”
兩人的對話在牆外一言一語,聽得牆內的陸源是目瞪口呆。
“300年?神仙?妖怪?”陸源頓時想起前人筆記小說中那些荒誕的故事。
陸源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口,透過門縫查看著外麵的一切。
那道士仍站在原處,可離陸家大門幾丈的地方站了位身著怪異的人。
那人約身高八尺,從身後看去身形挺拔。著紫色長衫,腰上別有一塊菱形的玉佩,像是老玉。
道士此刻臉上雖掛著笑容,但手上卻緊緊地握住了拐杖上的葫蘆。
“難道那個就是紫荊葫蘆?有甚要緊的?怪哉!”因青年男子背對陸家大宅陸源此刻隻能看見道士的表情。
兩人不再說話,空氣也仿似凝結了冰,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說是遲那時快,隻見紫衣男子不知在身前做了個什麼樣的動作,手上突然發出了刺眼的光芒,隨後還聽見如雷電交加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