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他也是了解她的。
驕傲如她,即使現在付厲染坦言放下,她的心裏也終究會因為這件事而耿耿於懷。
這些年,她一直在不可自拔的陷入對這個男人的回憶中,但更多的時候,那回憶裏都夾帶著太多的不快樂。
因為她隱隱知道的那些,這個男人與她母後之間那些不輕不重的過往。
“我明白了!”楚融牽動嘴角,一個笑容裏帶了態度複雜的情緒,慢慢說道,“謝謝你!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庇佑和保護,也謝謝你,沒有那般矯情的讓我放棄你或者是忘記你,不管這一次,我們之間還會不會繼續是不辭而別,但如果有一天,即使天涯永隔,我們不會再見麵,那麼我也依然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記住你!”
有些人,他在你的生命裏來過,那麼你在沿途又將他無牽無掛的放下,終究也還是如付厲染所言——
他曾存在過的痕跡不會改變。
最後一個字出口,楚融的聲音已經飛揚而起,豁然開朗。
少女的腳步決絕,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她的手壓著肩上的傷口,每走一步,都有溫熱的血滴從指縫間滾落,滴滴灑灑潑了一路。
可是她的背影筆直,腳下步子更是穩健非常,連一絲的遲疑都沒有。
付厲染負手而立,一動不動站在風裏,半晌,還是在她脫離視線之前無聲無息的轉身,目光無比沉鬱瞧了一眼她的背影。
一如許多年前,在大晏京都之外的那一夜,他的背影決絕淡出她的視線,從此海角天涯,成了那孩子眼中不能磨滅的神祗。
而這一刻,她給他的,同是這樣一般清冷而孤傲的背影。
一個時辰之後,付厲染在桓城官員的擁簇之下款步登上城門樓頭。
“怎麼才來?”樊澤眼中擔憂的神色一掃而光,目光之中卻不見凝重之意。
“路上有點意外耽擱了一會兒。”付厲染簡短的答道,快步走到城牆邊緣的堞垛邊上俯視下去,一邊問道,“這裏情況怎麼樣了?”
“蕭羽估計是不會來的,不過那個丫頭也還未曾出現。”樊澤道,因為料不準楚融的真實性格,剛剛舒展開的眉心又再重新擰緊道,“下午的時候開始,十萬大軍已經壓在這裏,但是也一直沒有行動。”
就在這時,大秦軍中突然有人高唱:“將軍到!”
城頭上的眾人立刻收攝心神循聲望去。
兩騎駿馬從隊尾奔馳而來。
戰甲凜冽,風姿綽約。
馬背上,那少女笑容款款而來,眉目之間飛揚而起的一抹笑容,仿佛可以頃刻間化開這天地間滿目陰霾的天光。
她的身邊跟著身披輕甲的絕美少年,美目妖嬈,眼前這般肅殺的風景在他的眼睛裏蔓延開來,卻是綿延而起一副江山如畫。
這樣的景致,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但此時入目,一切如新。
城門樓上,付厲染的眼睛眯了眯,看著腳下姿態肆意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