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星期後,一輛嶄新的別克牌汽車在大街上那家最大的百貨商店櫥窗裏展出了。這輛車將在市集節日之夜以抽彩的方式饋贈得獎者。奧裏弗待在人群外麵的黑影裏,觀看開獎前放的焰火,等候著這一高潮的到來。用旗幟裝飾一新的別克牌汽車停放在一個專門的台子上,在十幾隻聚光燈的照耀下,光彩奪目。人們鴉雀無聲地等待市長揭開裝有獲獎彩票的玻璃瓶。

不管奧裏弗有多麼想入非非,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幸運女神會厚待他們這個在城裏惟一沒有汽車的人家。但是,擴音器裏確實在大聲叫著他父親的名字!那時,奧裏弗從人群中慢慢地往裏擠。市長把汽車的鑰匙交給他父親,他父親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把汽車緩緩地開出來。

回到家裏,奧裏弗正想向父親道賀。

不料,父親的態度使他大為吃驚,他咆哮道:“走開,不要待在這兒!讓我清靜清靜!”

奧裏弗在起居室裏見到母親,她看到他悲傷的樣子說:“不要煩惱,你父親正在思考一個道德問題。我們等待他找到適當的答案。”

“難道我們中彩得到汽車是不道德的嗎?”奧裏弗迷惑不解地問。

“汽車根本不屬於我們,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母親說。

母親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奧裏弗講了,當初父親對吉米說,他買彩券的時候可以給吉米代買一張,吉米同意了。過後可能再也沒有想到過這事。父親就用自己的錢以自己的名義買了兩張彩票,並在一張上——正是中獎的那一張——做了一,個輕輕的記號,表示那是吉米的。

對奧裏弗來說,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吉米是一個億萬富翁,擁有十幾部汽車,還有兩個雇用的司機。對他來說,增加一輛汽車簡直等於普通人的馬具裏多一個馬嚼子。奧裏弗激動地說:“汽車應該歸我爸爸。”

母親平靜地說:“你爸爸知道該怎麼做是正當的。”

不貪不易之財,不掠人之美,才是君子的行為。這樣做,你隻是暫時失去了一些身外之物,卻能夠獲得內心長久的安詳。

第二天下午,吉米的一個司機來到他們這兒,把別克牌汽車開走了。

特為謝罪而來的官人

南宋時的一天,陳策去集市上買回了一匹騾子。這騾子精壯精壯的,毛色發亮,走起路來4隻蹄兒像翻花。

喜得陳策連聲說:“好騾好騾。”

第一次用這騾子,是要從西域的恒順運一些絲綢到他的鋪子。夥計將鞍放上騾子的背,想不到騾子突然暴怒起來,上躥下跳,連鞍都摔在地上,把幾個夥計嚇了一跳。這騾怎麼啦?夥計把騾捉住,又試了幾次。隻要鞍一上騾背,它就發怒一般暴躁蹦跳。

“這是一匹傷鞍的騾,老主人養成的。”陳策說。

“騾子不能負重,就是廢物。”鄰居說,“還把他送還原來的主人,或者賣掉吧!”

可陳策這個人不忍心這樣做。受了欺騙,他就這樣認了。他叫夥計把騾子關到城外閑置的老屋子裏,每天供給它一些簡單的草料。他說:“就等它慢慢地老死吧。對畜生這樣狠的主人,就是畜生!”他對騾子的前主人依然耿耿於懷。

他的兒子對父親的做法很有些想法,他還是想把騾子賣掉。但這個念頭他不敢跟父親說,他有點怕父親。

所以後來做的事他都是瞞著父親幹的。

他找到平時比較熟的一個馬販子,說:“你想法把我這頭騾子賣了,我多給你中介費。”

馬販子說:“誰都知道你父親的脾氣,他會說我們的。你父親知道了,氣得要冒煙的。”

“沒事,一切後果我負責!”

機會終於來了。有一個路過南城的官人的馬死了,便來到騾馬市場,想再買一匹。

馬販子瞄見了他,上前說:“有一匹上好的騾子,因為負重時受了點傷,把背磨破了,主人要趕生意,急著就把它賣了,你要不要看看?”

官人就隨他過去。一匹精壯精壯的騾子,毛色發亮。

官人連聲誇:“好騾好騾。”

馬販子說:“就是背上有些傷,稍養一養就好了。”

騾子的背上有一些新鮮的擦傷。是陳策的兒子和馬販子磨出來的。脫毛,破皮,見血。

官人和當時的陳策一樣,毫不猶豫就買下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