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又奇跡般地聽到了我非常熟悉的那輕柔、清晰的聲音:“我是問訊處。”
我有些不由自主地問道:“你能告訴我,‘fix’這個單詞怎麼拚寫嗎?”
一陣長時間的靜寂後,接著傳來了十分柔和的聲音:“我猜想,你的手指現在已經愈合了吧?”
“啊,還是你。”我笑了,“你可否知道在那段時間裏,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麼重要?”
“我想,你是否也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又是多麼重要嗎?我沒有孩子,我常常期待著你的電話。保羅,我有些傻裏傻氣,是吧?”
一點也不傻,但是我沒有說出口。我隻是告訴她,這些年時常想念她,並問她我能否在這一學期結束後,回來看望姐姐時再給她打電話。
“請來電話吧,就說找薩莉。”
“再見,薩莉。如果我再得到花栗鼠,我一定會讓它吃水果和堅果的。”
“對,我希望有一天你會去奧裏諾科河的。再見,保羅。”
三個月過後,我又回到了西雅圖機場,然而,電話裏傳來的竟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告訴她,我要找薩莉。
“你是她的朋友?”
我說:“是的,一個老朋友。”
“那麼,很遺憾地告訴你,薩莉一個多月前不幸去世了。過去幾年裏,她一直患病在身,隻是時斷時續地在這兒上班。”
當我剛要掛上電話,她又說:“哦,等等,你是不是叫維裏厄德?”
“是的。”
“薩莉給你留了個字條。”
“寫的是什麼?”我急於想知道她寫了些什麼。
“我念給你聽,‘告訴他,我仍要說,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它還是可以在那兒唱歌。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我謝過接線員後,掛上了電話。是的,我的確明白薩莉的意思。
每當我有疑問時,就常常回憶起以往那種悠然的心境,因為我知道我隨時可以從“問訊處”那裏得到答案。我非常感激她,她是那麼有耐心,那麼善解人意。
沉默是金
◆文/佚名
他念初三,隔著窄窄的過道,同排坐著一個女生,她的名字非常特別,叫冷月。冷月是個任性的女孩兒,白衣素裙,下巴抬得高高的,有點拒人千裏。冷月輕易不同人交往,有一次他將書包甩上肩時動作過大了,把她漂亮的鉛筆盒打落在地,她擰起眉毛望著不知所措的他,但終於抿著嘴沒說一句不中聽的話。
他對她的沉默心存感激。
不久,冷月住院了,據說她患的是肺炎。男生看著過道那邊的空座位上的紙屑,便悄悄地撿去扔了。
男生的父親是腫瘤醫院的主治醫生,有一天回來就問兒子認識不認識一個叫冷月的女孩兒,還說她得了不治之症,連手術都無法做了,唯有等待,等待那最可怕的結局。
以後,男生每天都把冷月的空座位擦拭一遍,但他沒對任何人透露這件事。
3個月後,冷月來上學了,仍是白衣素裙,隻是臉色蒼白。班裏沒有人知道真相,連冷月本人也以為診斷書上僅僅寫著肺炎。她患的是絕症,而她又是憂鬱脆弱的女孩兒,她的父母把她送回學校,是為了讓她安然度過最後的日子。男生變了,他常常主動與冷月說話,在她臉色格外蒼白時為她倒來熱水;在她偶爾哼一支歌時為她熱烈鼓掌;還有一次,聽說她生目,他買來賀卡動員全班同學在卡上簽名。
大家議論紛紛,相互擠眉弄眼說他是冷月的忠實的騎士,冷月得知後躲著他。可他一如既往,緘口為貴,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一點風聲。因為那消息若是傳到冷月耳裏,準是殺傷力很大的一把利刃。
這期間,冷月高燒過幾次,忽而住院,忽而來學校,但她的座位始終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大家漸漸習慣了他對冷月異乎尋常的關切以及溫情。
直到有一天,奇跡發生了。冷月體內的癌細胞突然找不到了,醫生給她新開了痊愈的診斷,說是高燒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會殺傷癌細胞,這種概率也許是十萬分之一,純屬奇跡。這時,冷月才知道發生的一切,才知道鄰桌的他竟是她的主治醫生的兒子。
冷月給男生寫了一張條子,隻有6個字:謝謝你的沉默。男生沒有回條子,他想起以前那件小事上她的沉默……男生變了,他常常主動與冷月說話,在她臉色格外蒼白時為她倒來熱水;在她偶爾哼一支歌時為她熱烈鼓掌;還有一次,聽說她生日,他買來賀卡動員全班同學在卡上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