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握手之後的永恒(2)(2 / 3)

“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我到底忍不住了。

“說了,他說他沒活夠。”

白白的稠李花間,倏地現出玉蘭嫂子笑盈盈的模樣,她垂著兩根長辮子,毛嘟嘟的睫毛閃了兩閃。哥,你是什麼鬼迷了心竅?你那個“現代派”婦給我玉蘭嫂子提鞋也不配!

“還這麼自私!還這麼自私!他沒活夠,難道我玉蘭嫂子活夠了?”我爬起來喊。一地雪白的稠李花瓣靜靜地沉默。

小崔也爬起來歎氣說:“人家看守也是這麼說。”

他又道:“跟你說,我爹昨兒晚上也哭了。他說他對不住你們家,不告訴你野雞藥的事你們一家三口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實在沒辦法,良心是塊炭。不說吧,讓良心煎熬死的就是他。兩年多,他人都快悶魔障了,就算他給煎熬死,臨了他還是得說出來。”

雪白的稠李花不言不語地聽著,像要撲鍋的羊奶似的罩在我們頭上。

河灘方向,傳來了那聲槍響。

當親情與法律相碰撞,當感情與理智撞頭,人就麵臨著選擇的矛盾。是情,是理,還是法?

我的接線員朋友

◆文/佚名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家樓梯平台處的牆上,釘著一個木盒子,磨得發亮的電話聽筒掛在盒子的一側。我還記得那電話號碼——105。那時,我太小,根本夠不到電話,每當媽媽打電話時,我常常迷惑地站在一旁聽著。一次,她抱著我與出差的爸爸通了電話。嘿,那真是妙極了!

不久,在這奇妙的電話機裏,我發現了一個神奇的人,她的名字叫“問訊處”。她什麼事情都知道。媽媽可以向她詢問其他人的電話號碼;家裏的鍾停了,她很快就能告訴我們準確的時間。

一天,媽媽去鄰居家串門,我第一次獨自體驗了這聽筒裏的神靈。那天,我在地下室裏玩弄著工具台上的工具,一不小心,手指被錘子砸了一下。當時真是痛極了,但哭是不管用的,因為沒有人在家,沒有人同情我。我在屋子裏踱著,吮著砸疼了的手指。這時,我想起了樓梯那裏的電話。我很快將凳子搬到平台上,然後爬上去,取下聽筒,放在耳邊。

“請找問訊處。”我對著話筒說道。

“我是問訊處。”隨即,一個細小、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我砸痛了手指……”突然,我對著聽筒慟哭起來。由於有了聽眾,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媽媽不在家嗎?”聽筒裏傳來了問話聲。

“家裏就我一個人。”我哭著說。

“流血了嗎?”

“沒有。我不小心被錘子砸傷了手指。”

“你能打開冰箱嗎?”

“可以的。”

“那你切下一小塊兒冰來放在手指上,這樣,就不疼了。不過用碎冰錐的時候可要小心些。好孩子,別哭了,不久就會好的。”

此後,我向“問訊處”問各種各樣的問題。我問她地理,她就告訴我費城在哪裏,奧裏諾科河——一條富有浪漫色彩的河在哪裏。我想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去這些地方探險。她教我簡單的算術,還告訴我,那隻我前天才捉到的心愛的花栗鼠應該吃水果和堅果。

一次,我家的寵物金絲雀貝蒂死了。我把這個令我悲傷的消息告訴了“問訊處”。她聽後,講了些安慰我的話。可這並未使我感到寬慰。為什麼一個能唱動聽的歌、能給我們全家帶來歡樂的鳥兒,竟這樣離我而去了呢?

她一定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於是輕柔地說:“保羅,記住,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它還是可以在那兒唱歌。”

聽了這話,我心裏總算好受了些。

所有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西雅圖附近的一個小鎮上。後來,我9歲時,我們全家搬到了波士頓,可我卻仍然非常想念那位曾給我巨大幫助的“問訊處”朋友。然而,她隻歸於遠方老家的那隻木盒子。對於現在大廳桌子上的那台新電話機,我從未想過要去用用它。

步入少年時期後,童年談話時的記憶一直縈繞著我。每當我有疑問時,就常常回憶起以往那種悠然的心境,因為我知道我隨時可以從“問訊處”那裏得到答案。我非常感激她,她是那麼有耐心,那麼善解人意。為了一個小孩子,她居然不惜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一晃幾年過去了。一次我去學院上課,飛機在西雅圖降落。由於等候換機有半個小時左右的餘暇,我就給住在那裏的姐姐通了15分鍾的電話。接著,如同中了魔似的,我撥通了家鄉的接線處號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